遊戲時間AM12:31
學園都市外環區,【艾薩克軍事學院】實驗樓頂層,綜合辦公區
“呼,這是都跑到食堂去了啊……”
剛爬完樓的拉賓斯基·克裡夫教授咂了咂嘴,氣喘籲籲地走到自己在角落處的那張辦公桌後坐下,一邊從儲物空間袋中往外掏便當一邊嘟囔道:“嘖嘖,幸虧咱這把老骨頭有自知之明,早早就把午飯給準備好咯,不然的話要麼餓著肚子,要麼就得被擠散架。”
他看著自己麵前的幾塊肉排、一壺果酒外加兩樣雖然營養含量不高,但勝在好吃的小菜,得意地笑了起來,拿起刀叉準備開動——
結果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悄無聲息出現在克裡夫教授肩頭,在老者開餐前輕輕拍了他兩下。
“哎媽!”
本以為整個辦公區裡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克裡夫教授猛地打了個哆嗦,精致的個人用小叉子從指間滑落,與餐盒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他轉頭一看,發現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有著稀疏胡茬的男人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整個人當時就懵了。
雖然年事已高,但身體一向保養得不錯的老教授可以發誓,自己剛才走進辦公區的時候裡麵絕對沒有半個人!
所以麵前這個穿著白色長袍,脖子上還纏著繃帶,怎麼看怎麼可疑的小夥子絕不是通過常規形式進來的。
當然,無罪之界的世界觀下,這種事還不至於把克裡夫嚇得六神無主,正如他剛才自言自語時所說的那樣,拉賓斯基·克裡夫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他很清楚,實力隻有中階的自己察覺不到的事簡直不要太多,隨便哪個氣息遮蔽玩得溜的盜賊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自己抹了脖子。
雖然這個怎麼看怎麼像吟遊詩人的家夥著實不像是一個盜賊。
“你好,年輕人。”
飛快地鎮定了下來,克裡夫教授放下餐刀,對身後的不速之客笑了笑:“找我有事?”
“你好,拉賓斯基·克裡夫教授。”
並不年輕的男人也笑了起來,莞爾道:“鄙人貝奧·盧卡努斯,一屆無名吟遊詩人,雖然並不想打攪您用餐,但剛剛那堂生動有趣的公開課著實讓人受益匪淺,說真的,如果多一些像您這樣的人改行去做吟遊詩人,恐怕我這種人早在剛入行的前幾年就已經餓死了。”
克裡夫嗬嗬一笑,搖頭道:“謙虛是寶貴的品質,盧卡努斯先生,但我實在很難相信像您這樣的手藝人會討不到飯吃,要來份炸蝦嗎?”
很顯然,他所謂的‘手藝人’是在指對方能夠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後這件事。
“很遺憾,我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進食,雖然炸蝦確實很香。”
貝奧指了指著自己脖子上的繃帶,有些無奈地苦道:“說真的,自從險些被人切開了食道之後,我已經好幾天都沒能好好吃上一頓飯了。”
克裡夫嗬嗬一笑,重新拿起了餐具:“那麼,你介意稍微等一下嗎?說真的,我餓壞了。”
“當然。”
貝奧微微頷首,挪開了自己按在克裡夫肩上的右手,若有所指地輕笑道:“順便一提,您完全不需要擔心在這段時間會有人回到這個地方,所以就算稍微吃慢點也沒關係。”
克裡夫微微一愣,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便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他吃的很認真,無論是夾菜的順序還是每一口米飯的分量都非常考究,進餐的整個過程堪稱‘賞心悅目’。
而貝奧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倚在窗邊,假寐般地閉著雙眼,耐心地等了克裡夫整整二十分鐘。
終於,優雅地喝完了最後一口蔬菜甜湯後,老教授心滿意足地收好了餐盒,然後轉頭對貝奧點了點頭:“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在我姑且擺脫了溫飽危機後,對於時間的概念已經淡薄許多了。”
貝奧睜開雙眼,溫吞地笑了起來:“所以您完全不需要感到抱歉。”
克裡夫教授很是感慨地看著貝奧,輕聲道:“像你這樣懂禮貌的年輕人,現在真是越來越少了。”
貝奧沒有搭話,隻是保持著矜持而得體的微笑。
“平時沒課的時候,我都喜歡在吃過午飯後小睡一會兒。”
克裡夫站起身來,走到洗手池旁一邊清洗著餐盒一邊說道:“所以,嗯,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貝奧撓了撓頭發,聳肩道:“好吧,如果您希望的話,我當然可以再等……”
“不會很痛苦吧?”
克裡夫忽然打斷了貝奧,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呃……抱歉。”
貝奧眨了眨眼,好奇道:“您說什麼?”
“我說,不會很痛苦吧?”
將洗乾淨的餐盒裝到空間袋中,克裡夫慢吞吞地走回桌前重新坐好,表情很是認真地看著貝奧:“說來慚愧,其實我這個人從小就很怕疼,所以要是小夥子你能讓我走得痛快點的話,就幫大忙了。”
貝奧扯了扯嘴角:“這……”
“還有,我的家人並不知道那些危險的事,希望你們可以放過他們,作為交換,這個儲物空間袋裡有一個夾層,你可以從裡麵找到你想要的消息,不用懷疑內容的真實性,我其實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比起那些偉大的事業,我更在乎自己的家庭。”
克裡夫並沒有去看貝奧,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不過也請你不要對我抱有太大期待,畢竟我隻是學園都市裡一所普通的學院的普通教授罷了,雖說‘同誌’之間並無貴賤之分,但我所能接觸到的情報確實不會很多,希望你能相信我。”
貝奧聳了聳肩,然後輕歎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克裡夫繼續說下去。
“夾層內的信息完全可以交給你們,但其它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希望能留給我的妻子和女兒,她們都是很多愁善感的人,會喜歡那些小玩意兒的。”
克裡夫挲姿著自己的空間袋,輕聲道:“啊,夾層裡還有本日記,上麵是一些有關於我在知道自己身患隱疾,恐怕時日無多後寫下的內容,是專門留給家人的,至於寫下它的原因,正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