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
安德烈?
殺他?
為啥?
【@#¥%&……???】
這一瞬間,饒是兼具著成熟、聰明、恬靜、溫婉等諸多素質的蓮,也無法避免地陷入了宕機狀態,直接僵在了原地。
倒不是說她反應不過來,事實上,正因為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才會如此震驚,乍一瞅就跟剛被雷劈過似的,傻敷敷地瞪大眼睛愣那兒了。
雖然清楚理查德和安德烈早已交好這件事的人並不多,知道兩人都對特蕾莎疼愛到喪心病狂程度的人更少,但蓮·鳶蕊和福斯特·沃德兩人並不在其中,他們早在讀二年級的時候就知道了。
所以再結合少女剛才的那番話,答案其實真的很好猜很好猜。
試問,那兩位德高望重、不苟言笑的麵癱院長究竟會在什麼情況下會同時想要乾掉一個人呢?
答案非常簡單,那就是牽扯到不是親閨女,但勝似親閨女的特蕾莎的時候。
任何知情者都不會懷疑,如果特蕾莎被哪個不長眼的人欺負了,那兩個老人絕對會在頃刻間化身為修羅,想儘一切辦法將加害者撕成碎片。
然而按特蕾莎的說法,她似乎是在擔心兩位老人對明明跟自己扯不上半點關係的,隸屬本屆交流大會聖教聯合代表團的見習人員,曙光教派麾下的黑梵牧師不利。
天地良心,兩人彼此之間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一麵。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與黑梵牧師並無牽扯的特蕾莎會擔心前者被自己那兩位‘父親’殺死呢?
看到這裡,大家想必已經猜到了,那就是特蕾莎怕不是想跟黑梵牧師產生一點‘牽扯’,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牽扯,而是能讓理查德和安德烈產生殺人欲望的牽扯!
嗯……如果咱們再繼續推理下去的話,那不是自欺欺人就是在水字數了,所以直接進結論——
“雖然毫無道理。”
之前就隱約猜到了答案的福斯特捏了捏眉心,深深地歎了口氣,在與剛剛平息瞳孔地震的蓮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目光分外複雜地看向特蕾莎:“但是……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特蕾莎你……不會是喜歡上那位黑梵牧師了吧?”
“嗚!”
逐漸恢複了冷靜後,俏臉慢慢開始泛紅,在福斯特說完剛才那番話後更是連耳朵都被染成害羞色的特蕾莎跌坐在椅子上,一邊用自己的麻花辮輕撓著臉頰,一邊用氣若遊絲的聲音喃喃道:“黑梵牧師是……王子大人!”
“哈……”
一聽這話,本來還能勉強站在地上的蓮無力地笑了一聲,雙眼一翻,竟是在這猝不及防的衝擊下失去了意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蓮,冷靜一點。”
福斯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蓮的身體,用並不是很冷靜的聲音說了一句,然後抬手一揮,隔空從不遠處拉過一張單人沙發,小心翼翼地將蓮放了上去,一邊抬手拂過後者的額頭,利用某種手段喚醒後者,一邊轉頭有些走音地對特蕾莎說道:“你也冷靜一點,特蕾莎。”
隻可惜少女此時此刻正眼神朦朧地看向窗外,也就是資料上寫的‘黑梵牧師在學園都市所住的【垂青】旅店’……的反方向,目測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
“小特蕾莎!”
而剛剛悠悠轉醒的蓮則是發出了一聲輕呼,仿佛背上裝了彈簧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然後宛若瞬移般消失在原地,並於0.27秒後出現在特蕾莎麵前,用力按住了後者那纖細的肩膀,顫聲道:“你……你你你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你喜歡上那個黑梵牧師了吧?!”
少女抬頭看向自己這位幾乎從未失態過的學姐,嘴角翹起了一彎甜蜜的弧度,輕輕點了點頭:“嗯!”
“你們就連見都沒見過一麵啊!”
蓮看上去似乎隨時都可能再次昏倒。
“不用見麵也知道的……”
特蕾莎垂下眼眸,一邊無意識地用食指繞著自己的麻花辮,一邊輕聲道:“雖然他很怕麻煩,卻總能夠在有人需要他的時候挺身而出,他很溫柔……而且不是我這種故作姿態的溫柔……也不是蓮前輩那種暖洋洋的溫柔,而是……潤物細無聲的,就像幻覺一樣卻又確實存在的溫柔,嗯,還非常體貼!”
蓮:“???”
福斯特:“???”
“他其實不太會藏自己的情緒,偶爾也會任性,卻絕不會因為這份任性牽連到彆人,大多數時候都會把不好的事壓在心裡。”
特蕾莎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異樣,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發言是多麼駭人聽聞,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雖然在有人能做到一樣的事時,他多半會選擇逃避,但如果是隻有他才能做到的事,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會為了彆人站出來,他比很多人都心思細膩,也很會照顧彆人的情緒,他……”
“停!”
蓮幾乎是尖叫著打斷了特蕾莎,隨即捂住自己的額頭呻吟了一聲:“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難道你之前跟黑梵牧師認識嗎?”
“不認識。”
特蕾莎用力搖了搖頭,然後又用力握了握小拳頭,似是給自己打氣道:“但是現在認識也不晚呀!”
“就我個人看來,特蕾莎……”
福斯特麵色微妙地又隔空喚來一把椅子,與蓮並排坐在特蕾莎麵前,麵色微妙地問道:“蓮的意思應該是,既然你之前與黑梵牧師並不認識,那麼剛才那些諸如他‘溫柔體貼’、‘心思細膩’的結論究竟是怎麼得出來的?事實上,我同樣也抱有相同的疑惑。”
特蕾莎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不解道:“怎麼得出來的?黑梵牧師他……就是這種人啊。”
福斯特滿頭黑線地沉默了半晌,才乾聲道:“我不是問你黑梵牧師他是不是這種人,我問的是你為什麼會覺得黑梵牧師是你說的那種人,我表達清楚了沒有?”
“唔……該怎麼說呢……”
特蕾莎苦惱地甩了甩自己的三股辮,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天,才指了指旁邊的那疊卷宗:“就是從這裡麵看出來的呀。”
“從這裡麵?”
福斯特皺了皺眉,隨即瞳孔驟然收縮:“等等,你的意思是,蘇米爾那一戰跟黑梵牧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