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現實中的墨檀砸在地上隻剩下不到三分鐘時,置身於這片空間中的三‘人’都在同一個瞬間陷入了沉默。
話題,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來到了那個沒有人願意正視的領域。
在這一點上,無論是何種精神狀態下的墨檀,都是如此。
就連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在這一刹那變低了許多。
“終究還是繞不過去啊……”
運動服墨檀扯了扯嘴角,一邊環顧著周圍霧蒙蒙的環境,一邊長歎了口氣:“沒錯,既然我們能出現在這個地方,那麼……當然,‘那種’狀態下的‘墨檀’,自然也有理由存在。”
“明明是某人自己說的‘逃避無法解決問題’。”
黑風衣墨檀一邊撥弄著自己的劉海,指縫間的右眼微微眯起:“難道你隻是用這句話來陰陽那條鹹魚的嗎?”
“鹹魚表示沒關係。”
睡衣墨檀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抱著肩膀打了個哆嗦:“咱彆聊這個了吧……”
運動服墨檀聳了聳肩,搖頭道:“繞不過去的。”
“正好現在時間不多了~”
黑風衣墨檀懶洋洋地往前溜達,一邊走一邊招手示意另外兩人跟上:“我……行吧,我們曾經做過假設,那個極不穩定,稍有不慎就會讓哥幾個萬劫不複的精神狀態已經被鎮壓住了,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畢竟斷片時間沒辦法解釋。”
運動服默又歎了口氣,隨即也跟著邁開了腳步,邊走邊說道:“每天在【無罪之界】中都會完全失去意識幾小時,這種事要是放在彆人身上,恐怕已經可以直接報警了吧。”
睡衣墨檀不情不願地走在兩人後麵,嘟囔道:“我現在也想報警。”
“報警有用嗎?你是跟警察叔叔說自家遊戲艙有問題,還是想告訴他們,墨檀同學是一位無可救藥的精神病患者,在入坑【無罪之界】後病情逐漸加重,以至於到了每天都會有幾個小時失去意識的程度?”
黑風衣墨檀嗤笑了一聲,撇嘴道:“彆開玩笑了。”
“還記得天柱山的預言麼?就是小雨的那個長線任務。”
運動服墨檀敲了敲自己的額角,麵色有些陰鬱:“不出意外的話,天啟之光指的應該是‘黑梵’和‘默’這兩個角色,天啟之影指的應該是……”
黑風衣墨檀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懶洋洋地說道:“‘檀莫’和那個我們前些年來分明已經實錘不再有反應的第四種精神狀態,對吧?這件事之前不是已經考慮過很多遍了麼?”
“說是考慮過,但我們一直都沒有過於深入地去分析這件事,包括我在內,我們幾乎都是在某種本能的驅使下不願意去過多思考或揣測。”
運動服墨檀舔了舔嘴角,把手插在口袋裡:“明明線索並不少。”
睡衣墨檀有氣無力地扯了扯嘴角,乾聲道:“但是也不多,不是嗎?而且我們不是已經調查過光之都地下的那個怪物了麼?”
“趨利避害是所有智慧生物的本能。”
黑風衣墨檀突然止住腳步,轉頭對兩人微笑道:“我們也無法逃過這種本能,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那個’究竟有多麼可怕了,想想看吧,就連此時此刻的‘我’都這麼認為,其嚴重性自然可想而知。”
運動服墨檀微微頷首,隨即皺眉道:“但我們終究還是要麵對這個問題的。”
“回頭再說唄……”
睡衣墨檀弱弱地發了個言,結果另外兩個竟然無比默契地沒有搭理他。
“最重要的線索隻有一個,其它的都是細枝末節。”
黑風衣墨檀豎起一根中指晃了晃,輕聲道:“理論上應該隻有四道的天啟變成了五道,其中光二影三,已知兩道天啟之光分彆是‘黑梵’和‘默’,一道天啟之影是‘檀莫’,在這個基礎上……”
運動服墨檀深吸了一口氣,緩聲接口道:“在這個基礎上,正體不明的天啟之影有兩個,其中一個在光之都的審判所中,以怪物的姿態呈現,實體化的時間對應‘墨檀’的斷片時間。”
“另一個,則是科爾多瓦在成為大牛辶之後第一次死亡的罪魁禍首。”
黑風衣墨檀也把雙手插在口袋中,冷冷地說道:“位置,就在西南大陸的沙文帝國,你們應該有聯想到什麼吧?”
睡衣墨檀見兩人都不準備擺爛,隻得為了不被無視勉強開口道:“沙文帝國,同時也是我們此時此刻正在追捕的目標可能委身的勢力,對吧?”
另外兩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看來搞定那個陰陽人的理由又多了一個啊~”
黑風衣墨檀一邊用鞋尖輕輕磕著地麵,一邊聽不出情緒地說道:“如果我們能成功控製住他,而明天的正式會議上,沙文帝國代表團又有正式成員缺席的話……”
運動服墨檀微微頷首,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那樣的話,一些事恐怕就可以解釋了,彆忘了……嗚!”
隻見他整個人忽然往後一仰,在與黑風衣墨檀擦肩而過的瞬間猛地摔倒在地。
“哎呀哎呀~”
後者頓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靠在身後那無形物質,卻又實際存在的‘阻礙’上,樂嗬嗬地說道:“忘了告訴你了,我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這裡好像就是這片空間的‘邊界’了,前路不通的那種。”
運動服墨檀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隨即便站起身來將手探向前麵的空氣,很快便感受到了一層宛若水膜卻又無比堅韌的‘空氣牆’,嘗試了好幾下才緩緩點頭道:“嗯,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