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裡德裡希·威廉·尼采,是墨檀鮮少喜歡的哲學家之一,無論是何種人格下的墨檀,對於這位在生前最後一年得了精神錯亂的先賢都保持著相當高程度的敬意,甚至可以將他的基本主要著作倒背如流(是的,他甚至可以練了倒背)。
誠然,人格處於混亂中立時的墨檀認為尼采老師喜歡上莎樂美這件事是其壯闊一生中的巨大敗筆;人格處於守序善良時的墨檀認為尼采老師因為一個人而怒開地圖炮多少有點小家子氣;而黑梵則認為既然莎樂美願意給彆的男人生孩子,並未將所謂的什麼純友誼貫穿到最後,隻能說明尼采老師的眼光不咋地。
總而言之,無論是什麼狀態下的墨檀,都從未對尼采老師的作品提出過太多質疑,而是將主要視角投向‘死亡和愛情’這兩個永遠偉大的主題上。
死亡方麵,墨檀一致認為尼采老師最後那出‘先瘋再死’無比驚豔,一致好評。
愛情方麵,則是清一色地點了個踩,理由則各不相同。
但歸根結底,尼采老師的作品以及各種名言警句對墨檀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這同樣也讓他對露·安德烈亞斯·莎樂美產生了巨大且無可挽回的偏見,甚至連帶著討厭上了收她為弟子的弗洛伊德,儘管後者所開創的精神分析理論被他視為19世紀最偉大的理論之一)。
【每一個不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
這句話有一段時間經常被處於‘混亂中立’人格下的墨檀掛在嘴邊,直到現在,也是他覺得‘最動聽的大道理’之一。
【我感到難過,不是因為你欺騙了我,而是因為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守序善良’人格下的墨檀非常喜歡這句話,他覺得尼采老師在寫出這些字時的境界已經走在了那個時代之上。
【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
而‘絕對中立’人格下的墨檀則對這句話情有獨鐘,認為這是一個萬能的借口,而且時髦值非常之高。
而現在,墨檀又久違地被尼采老師所震到了,那就是《善惡的彼岸》中的那句——
【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
遊戲時間pm13:19
學園都市遠郊,翠碧絲原野東部
“默!我昨天做了很好吃的玉子燒哦!爸爸都誇我了!”
“……”
“嘿嘿,雖然雞蛋好像有點太乾了,不過妹妹有幫我拿了創可貼,被割破的地方一晚上就好了。”
“……”
“我想在遊戲裡也做一次,不過這裡沒有很像牛奶的東西,網上說可以用柴魚高湯代替,我用牙牙昨天去河邊抓的鬼巨鯰應該也可以吧?”
“……”
“默?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的誒。”
“……”
“是單純沒打算理我還是怕我做的東西不好吃啊?喂,你看我一眼嘛。”
“……”
“走神這麼厲害是在想誰啊?美女嗎?”
“……”
“我生氣了!張嘴,說‘啊’——”
“……”
“嘿呀!!!”
下一秒,伴隨著一聲悶響,嘴裡被塞了半個【震蕩蛋】的墨檀直挺挺地砸到了地上,並在為時五秒鐘的【眩暈】效果過後恢複了清醒。
“抱歉~”
墨檀捂著自己嗡嗡作響的腦袋,歉然地對麵前氣鼓鼓的有翼美少女笑道:“我剛才在想些事情。”
季曉鴿皺了皺鼻子,撲棱著翅膀扇飛了墨檀身上的煙塵,撇著小嘴問道:“要是不方便的事,你撒謊會觸發那個叫誠實的騎士精神吧?我是不是不問比較好?”
“沒關係。”
墨檀先是搖了搖頭,隨即便在季曉鴿正欲開口的時候笑道:“不好說的事我可以回答,那樣不算撒謊,也不會觸發【騎士精神-誠實】的懲罰。”
季曉鴿好奇地抱著自己的長發,歪頭道:“所以你剛才在走什麼神呀?”
“不好說。”
“喂!”
“咳,可能是跟尼采有關的事吧。”
“妮彩?誰家小姑娘,名字還挺好聽的,遊戲裡的還是遊戲外的呀?”
“弗裡德裡希·威廉·尼采……德國哲學家。”
“哦哦,你跟他熟嗎?”
“我在他死後快兩個世紀才出生,他肯定對我不太熟。”
“嘿嘿,逗你玩的,我知道尼采啦,‘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就是他說的吧?”
“那是莎士比亞說的……”
“開玩笑的,他說的其實是‘每個人都會有缺陷,就像被上帝咬過的蘋果,有的人缺陷比較大,是因為……’”
“那是托爾斯泰說的。”
墨檀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地看著麵前這隻一本正經瞎扯淡的漂亮姑娘:“你故意的吧?”
季曉鴿伸出小手把坐在地上的墨檀拉起來,隨即笑嘻嘻地用力拍了下後者的肩膀:“因為你看上去愁眉苦臉的嘛。”
“我看上去也愁眉苦臉的。”
一個黝黑瘦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兩人旁邊,瞪著它那雙合金狗眼沒好氣地說道:“怎麼就沒有人願意哄哄我啊?”
季曉鴿低頭看了眼這段時間一直處於狗頭人模式的科爾多瓦,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你現在這樣子不太能讀出來情緒啊,就是……呃,要麼你回頭叫老師給你改造一下吧,表情豐富點的那種。”
“改造啥?”
一張狗臉拉得老長的科爾多瓦扯了扯嘴角,乾聲道:“那個老混蛋最多把狗頭人改成人頭狗,更他媽丟人。”
深知魯維秉性的季曉鴿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能反駁出什麼來,隻得換個角度安慰道:“科爾多瓦你也不要太沮喪啦,你現在這個不是節能減排的特殊形態嗎?你符文之軀的本體還是很帥的,那個像高馬尾一樣的散熱線很靚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