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1 / 2)

三日之後,開州一處深山處。

裴舞影藏身在一處山洞之中正在處理身上的傷口。

自從武林盟追殺她以來,這一路上大大小小數十戰役在已經讓她傷痕累累疲憊不堪。

起初她還奇怪為何自己的行蹤總會暴露,後來才發現原來是浮羅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四處都是他的眼線,隻要發現了自己行蹤便會透露出去。

神醫穀,武林盟,以及被天沙堡功法誘惑的遊俠,追殺她的人越來越多,而她也快無路可去了。

“沒想到主角被三大門派追殺的劇情倒是先讓我體會到了。”

自嘲之後裴舞影氣喘籲籲的收起染血的啞峰,整個人倚靠在山壁一側閉目調息。

如今雖然雪蓮心已經到手,但是與羅盤融合帶來的巨大聲勢一定會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屆時她怕是再也不能逃脫。

裴舞影喘著氣望向外麵天空,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昏暗,但她卻不敢生火,生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這一路上她也沒有閒著,借著觀青留給她的鴿子,她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下去。已經到了葉家堡的江南堂眾人得了她的命令,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隻要他們不動,江湖上其他人也不會找他們的麻煩,葉令定然會護住他們的。

隻是可惜,也不知道江淺書那個小混蛋怎麼樣了。

裴舞影垂下眸子,隻覺得身上有點冷。

這幾天身邊少了一個人總歸讓她有幾分不自在。

她微微歎氣,心裡卻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原主的死。

其實她很久之前也有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太過偏頗,僅僅是依靠原著之中的一句話便給這個小徒弟判了死刑。要知道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複雜,區區一本三流怎麼可能有能力窺探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但想歸想,這並不代表她就能毫無芥蒂的接受這個小徒弟以及他的感情。

小徒弟對她的愛慕出自原主多年的悉心栽培,而她可以將他當作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逗著寵著,但卻不能在做更多了。

這麼想著,裴舞影忽然笑出了聲。

她覺得自己魔怔了。

好不容易得了喘息餘地之後竟然在想這些事情。

正想著,她的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裴舞影皺著眉揭開自己外衣,隻是她剛剛解開一半便抽出啞峰抵在了一個不速之客的脖子上。

“誰!”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啞峰不斷逼近對方的咽喉。

“阿影。”嘶啞的聲音傳來,卻讓裴舞影差點沒有握住刀。

“你為何在此?”裴舞影收了刀,皺著眉看見出現在她麵前的江淺書不悅道,“不是說了讓你先走麼?”

“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江淺書握住她的手,從懷中掏出了兩瓶藥輕聲說道,“這是徐雪兒給的。”

聽見徐雪兒的名字,裴舞影原本還有些雀躍的心情頓時冷卻了,她懨懨地“嗯”了一聲後就要拿過瓷瓶。

不過江淺書並沒有給她機會,他將人拉到一旁,隨後幫她解開了剩下的一半外衣,開始幫她上藥。

裴舞影的胸口上有一道特彆深的劍傷,因為多日來的疏忽對待,已經有了化膿的跡象。不僅如此,她的腰腹之上還有不少掌印,青白交加頗為嚇人。

看著這一幕的江淺書眉頭立刻擠在了一起,他將人扶住後便拿出一方絲巾和一個酒葫蘆。

“忍著點。”他說著便將絲巾浸濕,而後一點點地幫她清理化膿之處。

沾了酒的絲巾一接觸到傷口,裴舞影便被刺激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的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也浮現出了一層冷汗。

江淺書看著她難受的樣子心裡不好受,三日不見,她竟然變成了這般狼狽模樣。

身上全是傷口不說,就連麵色也憔悴了不少。

想來是沒有休息好。

江淺書想著,便抬手擦去了她額上的汗珠,而後在上麵落下了一個安撫似的輕吻。

“一會就好。”

他手上動作不停,但每次察覺到對方疼痛難忍之時都會在額上,臉頰上落下一吻,以示安撫。

等到傷口處理好之時,裴舞影整個人已經像是從水裡麵撈出來的一般。

她緩口氣,隨後認真地打量起眼前人。

比起她的狼狽,江淺書這邊到還是人模人樣,隻是麵色蒼白,顯然是因為她那一掌的緣故。

“你怎得知道我在這裡?”

江淺書聽見她詢問,也沒有立刻答話,隻是將人半圈在懷中助她調息。

感受到身上傳來的暖意,裴舞影突然有點心酸。

正在這時,江淺書開口了:“是赤金獸帶我來的。”

那日赤金獸得了裴舞影的命令後叼著他就跑了,或許是因為裴舞影那一掌和赤金獸食人的習性,眾人都以為他凶多吉少,故而也沒有浪費時間去追。在那之後他放心不下被追殺的裴舞影,這才悄悄潛入了神醫穀駐地找到了徐雪兒取了藥,而後讓赤金獸一路嗅了過來。不過赤金獸體型龐大,所以江淺書並沒有讓它繼續深入,隻是讓它在附近守著,自己摸索了過來。所幸,當真被他找到了。

聽說是赤金獸聞到了自己的味道,裴舞影嘴角一抽,一句“狗鼻子”為它定了性。

“阿影。”江淺書不願意讓她將注意力放在那守門的小畜生身上,他呢喃一聲後便咬住了她的耳垂,並且用牙齒摩挲了幾下。

裴舞影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當下就想將人推開,隻是她剛有動作就牽扯到了傷口,頓時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下又給江淺書找到了機會,唇瓣離開了耳垂,叼住了另一半唇。

唇齒相交之間不給她任何躲藏的機會。

就在裴舞影以為自己要窒息之時,江淺書總算鬆開了一條縫。

“阿影以後隻要看著我就好了。”他眸子暗了暗,眼眸倒映著的是一雙已經有了水霧的眸子。

他喉結動了動,又重新堵住了那唯一的一條縫隙。

這個人是他的,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不容許任何人染指!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後,還以為自己真要窒息的裴舞影癱在了江淺書的懷裡大口喘氣。江淺書卻像是不滿足一樣,時不時親一下她的眼瞼。

兩人十指相扣,掌心相貼,源源不斷的內力正借此傳輸進裴舞影的體內,幫她化解瘀傷。

“今日且稍作休息。”江淺書輕聲說道,“來的路上觀樓主傳來了消息,說我們可以去他那裡暫避風頭。”

他這麼說本以為裴舞影會答應,卻不料對方搖了搖頭道:“不了,明日我自己啟程即可。從今日開始莫要再提及你我關係,以免被波及。”

說著就要去推開江淺書。

後者麵色一沉,反而將人轉過來,麵對麵坐在了他腿上。

“阿影為何總想與我撇清乾係?”他抬起兩人重新相扣的手輕輕咬了一下對方的食指,“我是你的徒弟,總歸會被波及。”

說完便抬頭看向眼中還殘留著霧氣的女子。

裴舞影實在是受不了他這雙含情脈脈的眸子,當即移開了視線小聲道:“拜師禮不全,你大可將此事說出去,屆時江湖上便不會再認為你我是師徒。”

“那豈不是正好。”江淺書低聲笑了起來,“我不想做阿影的徒弟,阿影也不需要我當你的徒弟。”

他說著俯身湊近了幾分:“我心悅阿影,因此我不介意被阿影連累,甚至心神悅之。”

單身不知道多少年的裴舞影終於是不爭氣的臉紅了。

這小混蛋什麼時候這麼會撩人了?!

“休要胡說!”她這一次直接伸手擋在了他的臉上,想要將人推開,“你我年紀相仿,所以才會錯將恩情當作男女之情。”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對方禁錮在自己腰肢上的手少了些力道。

裴舞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所謂卸力不過是錯覺罷了。

江淺書並沒有繼續說話,隻是小心翼翼的將人抱在懷中,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哼起了小調。

調子很輕,但又十分柔和,甚至還帶著幾分熟悉,裴舞影跟著哼哼了兩聲後便抬頭問道:“這調子我以前哼過?怪熟悉的。”

聲音戛然而止,好半天後才傳來江淺書悶悶地聲音:“不過是再夢裡聽過而已。”

是麼?裴舞影默默吐槽了一下他的記憶力。

調子重新響了起來,這一次更加柔和,裴舞影聽著聽著便有些昏昏欲睡。

“阿影..”

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是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阿影....”

“阿影....”

“你為何騙我?”

裴舞影猛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山洞外已經大亮,而她整個人被江淺書圈在懷中。

對方似乎還在沉睡,而外麵也傳來了赤金獸熟悉的咕嚕聲。

裴舞影動了動身子,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不過她剛動了一下,便感覺到自己背上被人輕輕拍了幾下。。

她回頭,發現江淺書眼下烏青,眉頭微皺,很快便睜開了眼睛。

他將人扶起來,重新檢查了一下傷口後便要帶著她離開。

“江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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