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純粹的赤子之心。段濤動容,她當真一顆心獻給了醫學事業,半分不計較自己得失。眾目睽睽之下的手術,一點點小小的紕漏就會被無限放大,也隻有扁梔,會這麼隨口答應下來。歐墨淵從陳語嫣病房出來的時候,看到了給扁梔送最後一張化驗單的段成楓。他拉住了段成楓。段成楓急的很,還不太想讓歐墨淵知道扁梔給爺爺做手術,以免生出事端。可偏偏歐墨淵不依不饒的跟過來,段成楓沒轍了。雙手合十,“兄弟,如果你還是我兄弟的話,無論你待會兒看到什麼,求你千萬彆說話,我爺爺今晚做手術,你知道我爺爺對我們全家多重要。”
段成楓是真不放心歐墨淵,生怕扁梔看到他會放棄給爺爺做手術,也怕歐墨淵那張嘴在這緊要關頭會跟扁梔說什麼,影響扁梔手術。所以隻讓歐墨淵遠遠的站在一邊。這一場國內沒有人敢做的手術,吸引了一大批學者。觀摩者堵塞房門,手術室門口擁擠的水泄不通。可大家都齊齊的保持安靜,等待著手術室的綠燈亮起。“切——”陳母路過,知曉一切後,對歐墨淵冷笑道“這扁梔夠誇張的啊,這是花了多少錢,請了多少群眾演員啊,墨淵,不是說跟你離婚了麼?不是說不做醫生了麼?為什麼又回來,明擺著是回來勾引你的,這女人我早就跟你說了,心機重的很。”
住醫院小李聽見這話,狠狠瞪了陳母一眼。怒道“你說誰心機重,像你們這種眼界短,沒本事完全隻知道依附男人的女人,整天腦子裡就是這些烏糟事,怎麼離開男人不能活了,還引起注意,有病去吃藥!”
陳母被懟的氣急敗壞,重重冷哼了一聲走了。嘴裡嘟嘟喃喃著“什麼觀摩性手術,看你回頭把人弄死了,還拿什麼吹噓。”
門口的記者調整著攝像頭,打著哈欠。“主編,這,有必要等麼?國內權威的醫生都說了,沒救,這個扁梔才幾歲啊,有這個能耐?”
“我哪知道啊,反正今天沒新聞,等等吧,實在不行,當做人間疾苦來拍攝也是個話題,段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多麼颯爽的一個人,老了也得被病痛折磨,現如今老了,還得被個丫頭做試驗品,可憐啊。”
“……”外頭等的人多,看笑話的人更多。歐墨淵從始至終站在最遠處,心裡想著真遇到事情了,不也得靠他這個前夫麼?若到時候真頂不住段家壓力,她若求,他或許能夠原諒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勉強拉她一把,算還了從前她照顧陳語嫣的情誼了。屆時若要複婚,他也還得考慮。這麼想著時,忽的,察覺空氣中一道冷厲的視線掃過來,他抬眸看起。跟周歲淮的視線對上。他的眼神很沉,也重,在人群中散發出強勢的震懾力,歐墨淵覺得莫名其妙的同時移開了視線。十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在預期時間內打開。所有人圍攏過去,歐墨淵冷笑要走上去時,見扁梔摘下口罩。虛弱的臉上綻放了一抹笑意,扁梔輕輕啟唇,對門口焦躁等待的段家人說“手術很成功。”
歐墨淵愣住。周圍的歡呼雀躍聲讓歐墨淵第一次正視剛剛走出手術室的扁梔。從前,大家都隻圍攏著陳語嫣。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口罩會在白皙的麵容印上深刻的印跡。他第一次知道,哦,原來手術成功,家屬是會麵容激動著對醫生說謝謝的。他第一次看見,專屬於扁梔身上的,專屬於醫生的閃閃發亮,救死扶傷的光芒。他第一次發覺,扁梔那麼低調。她此刻退到激動的家屬之外,兩手懶懶的放在沾染血跡的白大褂上,心滿意足的又虛弱的靠在門板上笑。他也是第一次,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還挺好看。即便,素顏,頭發散亂,困倦的似乎連睜眼都很困難。但是,難掩國色。“哎——真的成功了,”陳母提著開水壺,酸溜溜的,“瞎貓碰到死耗子,算她運氣好。”
“墨淵啊,”陳母眨巴了會眼睛,走到歐墨淵身邊,“我看這個扁梔手術成功率是挺高的,他不是給段成楓家都做手術了麼?那你也喊她順便給語嫣把手術一起做了?語嫣比他們那老頭年輕,肯定成功率百分百啊。”
“救那老頭有什麼意思啊,老頭沒幾年活頭,還是救咱們語嫣要緊啊。”
“你趕緊過去跟她說說,免得回頭又找不到人,正好這會兒出來,讓她再做一台手術,也不是什麼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