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預想中的順利很多,有以前的師生關係作為基礎,付蘭和施寧語的合作並不需要太長時間磨合。
星期天下午,他們已經開始著手調配繪製法陣所用的溶液。施寧語戴著防毒麵具,看付蘭小心地往試管中加入水銀。
在補習班時這位老師教的是物理,當家教時還順帶給她補過英語,但她此刻覺得他教化學大概也不差。
隻是補習班可沒這麼有意思的實驗環節,那裡隻有永無止境的卷子。
他們所在的地方與其說是車庫,不如說是單車房。老居民樓的配套車庫遠沒有商品房的那麼寬敞,充其量放點雜物,或者充當老年人熱衷的養雞房。
即便是把其中一間改造成了煉化室,通風消防之類的配套設施也都一概沒有。
因此付蘭現在的操作無疑是嚴重違規的,這讓他難免緊張。沒過多久,他的防毒麵具裡就濕了大片,戴在臉上很是難受。
施寧語卻很享受這種新奇的刺激,加熱試劑時還搖頭晃腦地哼著歌。
“這房間用完一次可能都要廢了。其實你不用這麼急,等我把通風弄好再做也不遲。”施寧語望著房間裡唯一一扇氣窗說。
為了不讓汞蒸氣飄到外麵,那氣窗還緊閉著。
付蘭搖了搖頭,他現在永遠都覺得時間緊迫。
施寧語的原版配方沒這麼多有毒物質,單車房還夠用。可要是給房間加上足夠處理毒氣的通風係統,未免又陣仗太大。
“我知道一個淨化魔法,用來對付魔獸毒液的,不太確定對這些是否有效。等結束後我來處理。”他悶聲悶氣地說。
“那太好了。不過下次我們也不用這邊了。”施寧語擺正用過的瓶子,護目鏡下的雙眼流露出幾分懷念。
“這地方是我剛起家時弄的,過於簡陋。這幾天為了避風頭才回來,本來都沒打算開夥。等風頭過了,帶你去我的主基地。”
“看來你生意不錯,都置辦了彆的廚房。乾幾年了?”
“大半年了吧,算上學魔法的時間就是兩年多。”
閒聊間,溶液已經準備完成。付蘭清理乾淨地麵,用那墨綠色的溶液畫出一個法陣。
施寧語看著他的動作,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但最後沒說什麼。
畫完,他們把一隻球獸扔到法陣中心。
付蘭退後幾步,對施寧語說:“後續步驟按原來的走,不要一次動太多變量。”
施寧語卻說:“我來?啊,還以為該由老師示範操作,我還想親眼看一遍你的手法呢。您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小蘭老師?”
付蘭在麵罩背後抿了下嘴。他當然不可能示範,剛才畫法陣都差點露怯,要不是嫌畫在紙上再讓施寧語臨摹一遍太費時間,他也不至於自己上。
成為合作夥伴之後,技術共享合情合理,他本不該拒絕施寧語的請求,但他現在就是凡人之軀,哪裡用得出魔法?
可要是在學生麵前變身,她會是何感想?
付蘭擦了擦臉頰上的汗,克製住自己彆去想那套變身後的亮相動作,光是這個就讓他腳趾摳地,心跳都快了不少。
好在他麵對此種情況早有準備。
“對不起做不到。”他搬出事先想好的解釋,“領悟了高級的魔力輸出節奏後,幾乎就沒法再回到原來的水平了。
“就像掌握了騎單車的平衡感後,就騎不出初學時那種歪七扭八的姿態了。由我來做的話,隻能煉出那種透明晶體。”
“哇,你形容得好貼切!”施寧語深以為然。她也體會過那種玄學的感受,但很難描述出來。
付蘭心情複雜地看著她,騙學生的感覺並不好受……
儘管有些失望,施寧語還是走到法陣前站定,對著它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