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們可是見過他上午時候多囂張,這會兒有機會痛打落水狗,誰也不含糊。
即便手裡還端著飯碗,腳下卻是一個勁兒往李德生身上招呼。
“踢死你個狗崽子,敢欺負到我們林家頭上。”
“讓我也踢一腳,姚老先生多好的人,那日還指點兒我家小子寫字呢,你還想陷害他們!”
“還有我,還有我!”
李德生被捆綁的蟲子一樣,除了痛叫,怎麼也躲避不掉那些穿了草鞋的大腳。
林老爺子在一旁抽著旱煙,自覺火候差不多了,當真把人打死也是麻煩,於是就悠悠吐了一口煙,說道,“好了,大夥兒都停吧,這樣的人不值得臟了草鞋。”
說罷,他喊了林平和幾個後生,“把人送去山上,讓你周姥爺安排。”
“是,爺爺。”
林平也是惱李德生給家裡惹下的麻煩,哪裡還會扛起他走路啊,直接扯了腿,在地上拖著就奔去石場了。後邊跟著後生,一邊大呼小叫一邊跟著跑,倒好像打了勝仗一般。
李德生初始還慘叫幾聲,後來許是被路上的石頭磕暈了,就安靜了很多。
石場外,楚家和沈家眾人都是無心吃飯,犯人跑了,在外邊還給林家惹了大禍,無論怎麼說,都是楚東和沈康失職。
自從他們兩家搬來,林家時不時送吃喝用物,田裡的稻子長得極好,楚老二剛要去草編做飯做學徒,明年良哥兒還要進學堂,每月從林家拿到的“分紅”比薪俸還多兩三倍。
說到底,林家是為了感激他們給姚先生父子行方便,替林家看管著犯人們守秘。
結果,他們錢拿了,東西吃了,差事卻沒辦好。
這實在有些太說不過去了,特彆是還差點兒給林家惹了滅門的大禍。
如今雖然有那個什麼書院的山長庇護,林家和姚先生父子都平安無事,但誰知道以後會如何啊。
所以,兩家的晚飯都端上了桌子,卻沒一個人動筷子。
白蘭忍不住問詢公爹,“爹,你說良哥兒他爹…沒事吧,林家不能惱了吧?”
“人家惱了也是應該,他的差事沒辦好,到哪裡也說不出理來。”
楚老頭兒愁的眉頭緊皺,沈老頭兒更是都要抹眼淚了,他家兒子剛剛定了媳婦兒,若是以後林家怨怪,都不必尋他們麻煩,不給分紅,家裡沒了銀錢,就立刻是天地之差了。
正是這樣的時候,林平幾個就送了李德生過來。
楚家和沈家齊齊出動,把昏死的李德生直接圍在中間,楚老頭第一個給了他一腳,他也是氣極,下了死力氣。
李德生疼醒,一見回到了最怕的地方,他乾脆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周老爹和楚東沈康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林平給周老爹行禮,大大咧咧說道,“姥爺,這人是縣衙的捕快送到我們村外的。我爺爺讓我把他送來,讓您看著處置。”
周老爹冷冷掃了一眼死狗一樣的李德生,擺擺手,“知道了,回去跟你爺爺說,這人再也不會逃跑了,讓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