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五笑得裂了嘴,低聲道,“我那裡還有兩塊桃酥,晚上咱們兩個分吃了。”
“小五,你果然藏私了,我就說你小子怎麼可能不留後手。也彆晚上了,一會兒就拿出來,咱倆分了。這一個月沒出去,吃不到家裡的東西,我肚裡饞蟲都要暴動了。說起來,家裡又該送東西來了,咱們出不去,不知道華少爺能不能想辦法把東西送進來?”
“應該沒事吧,我聽說彆的小先生家裡也有送東西進來的。”
“那可太好了,我旁的沒什麼,就是饞家裡的果子,南邊這裡說是果子多,但味道實在不好,還是家裡的果子最大最甜。”
“金哥,你是不是想家了,所以才覺得家裡什麼都好。”
水五原本也不是什麼急脾氣,跟著林安出來這幾年,更是沉穩了幾分。
這會兒同金一閒話兒,就用兩塊乾淨的抹布墊了小鍋的耳朵,想要把湯倒進大碗裡。
不想走廊儘頭,突然走來一群學子,他生怕燙了人,趕緊避讓到屋簷下。
結果那群學子倒得跟前,當先那人卻是一腳踹向水五手裡的湯鍋。
水五根本沒想到這般,雖然趙三生和林安是通過周山長,以童生身份直接進的書院。但這幾年,兩人刻苦勤學,又確實天資過人,幾次書院大考,他們都是穩步上升,最近一次更是擠進了前十名,得到了眾多先生和學子的認可。
而他和金一作為主子的小廝,也是臉上有光。平日家裡送了吃食用物過來,他們撒兩把果味糖,也同住在耳房的其餘小廝們相處極好。
可以說,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明顯帶了惡意的爭鬥。
所以,猝不及防之下,湯鍋就被踹飛出去,滾燙的熱湯潑灑了幾滴在水五的手背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湯鍋砸在地上,發出“咣”得一聲巨響,也驚得屋裡的趙三生和林安望過來。
兩人當時就皺了眉頭,起身出屋,林安立刻問詢水五,“燙到了嗎?”
水五聽得鼻子一酸,差點兒紅了眼圈了。當初跟著主子遠走興州,他心裡還忐忑過,畢竟興州這麼遠,什麼都不熟,不如家裡安逸熱鬨。
但主子待他一如兄弟,從來沒有因為他犯錯責罵過,甚至還節省點心糖果,讓他們散出去,免得被耳房裡旁的小廝刁難吵鬨。
就像這會兒,明顯這些學子上門找茬吵架,主子還記得第一個關心他是不是受傷了。
這般,又如何不讓他死心塌地?
“少爺,小的沒事兒,是小的擋路了…”
林安擺手,示意他進屋,“自己拿藥膏先擦一擦,天氣熱,燙傷不願好,彆耽擱。”
水五無法,還要說話,被金一扯了袖子塞進屋裡,低聲罵道,“你傻了,人家明擺著找茬兒,你還當自己認錯就能躲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