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禮部侍郎有前車之鑒,倒是不敢太過囂張,但臉上的幸災樂禍可是遮蓋不住。
司空方丈一身的大紅金色袈裟,手裡拿著鍍金的禪杖,襯著他雪白的胡須,光溜溜的腦袋,星星點點戒疤,很有幾分得到高僧的模樣。
幾乎是一下車,他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茶館裡的管事,還有村口柵欄的護衛隊長沈七刀,都上前問詢。
“來者何人,可是有事?”
兩個侍郎傲慢抬了下巴,應道,“我們伺奉皇家白馬寺方丈司空大師前來做法事,驅逐妖氣,淨化天地。”
司空大師也是適時雙手合十,高聲選了一聲佛號。
站在他身後的十八個和尚,也同樣如此,聲勢被烘托的一時無兩,倒是很能唬人。
沈七刀卻是不理會這個,隻高聲問道,“這裡是安國公府林家的彆莊,若是有事求見,請送上名帖。若是沒有,請速速離開!”
“你!”兩個侍郎沒想到會被拒絕,都是變了臉色。
其中一個就惱道,“放肆!司空大師是得道高僧,願意屈尊降貴來此去除妖氣,是你們的福氣,還不開門迎接?”
沈七刀根本不理會他叫囂,照舊是語氣冷冷應道,“二位大人來自禮部?帶了和尚來此,可有官文或者聖旨?”
兩個侍郎聽得有些心虛,他們確實沒有官文或者聖旨。明德帝那邊本來就是被朝臣逼迫著,才讓林家閉門思過,怎麼可能讓司空來尋麻煩,羞辱林家。
禮部更是不可能下官文,就是有心思,也不敢啊,否則豈不是送了把柄給林家。林家若是這次徹底倒台還好,萬一再次死而複活,逆風翻盤,整個禮部怕是都死期到了。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私心作祟,被某些人攛掇著,想以這種不痛不癢的方式,試探一下林家的底線罷了。
“林家窩囊妖孽,妖氣橫生,為了京都一方水土,為了百姓安寧。我們特意請了司空大師前來做法,你們不但不敬著,還如此無禮,簡直不可理喻。”
“是啊,說不定,這些人早就被林家的妖氣纏繞,妖魔化了。”
兩人避開官文和聖旨不談,後退一步,把司空大師讓了出來。
司空大和尚抬頭望向糧囤村上方,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轉而說道,“這村子上空氣息確實不對勁,老衲這就做法去妖氣。”
“聽見了嗎,還不讓開!趕緊讓你們主子出來,素衣焚香,接受大師淨化!”
一個侍郎得了底氣,越發神氣活現。
沈七刀之前可是跟著太子縱橫沙場多年,怎麼可能會怕這個。
他直接抽出了腰刀,吩咐集結在門前的三十護衛,“外敵入侵,弓箭準備!”
三十侍衛早就等著這一句了,齊刷刷摘下後背的長弓,抽出腰上懸掛的羽箭,直接彎弓搭箭!
兩個侍郎嚇個半死,哪裡還敢停留,幾乎是屁滾尿流一樣躲出了四五丈開外。
“你們好大的膽子,天子腳下,擅動刀兵?”
沈七刀冷笑,手裡刀光寒色爍爍,“我們身為安國公府侍衛,太子出征之前命令我們,但凡敢冒犯林家之人,殺無赦!我這把刀殺過蠻人三十六,今日有機會嘗嘗四品官的鮮血,也是難得之事!你們不怕死,就上前來!”
兩個侍郎自然是不敢,司空大師倒是神色未變,好似生死已經堪破。
但他身後十八個和尚卻是扛不住啊,他們不過是司空從附近寺廟借來的,裝個樣子還不錯,當真麵對刀箭,他們也怕死啊。
於是,其中一個就小聲問詢司空。
“方丈,不如…不如我們把法式挪遠一些,畢竟妖氣就在那裡,遠近都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