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她還沒說完,張思瑤眼神突然變了,猛地打開房門,大喝一聲,“誰!”

她警惕地看著四周,眼珠子像刀子一樣似要把黑夜豁出一道口子。

陸藍紫嚇一跳,也跟著探頭往外瞅了瞅,“怎麼了?”

張思瑤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打開隔壁的房間,沒有人,又打開張素娘的房間,對方正在洗澡,臟衣服還放在床上,她折回來,在陸藍紫疑惑的目光中動了動嘴唇,“我好像聽到外麵有聲響。”

陸藍紫心裡一個咯噔,莫不是招了賊?她這兩天大買特買,吸引宵小之徒,也很正常。

張思瑤讓陸藍紫快回去睡覺,她檢查一遍。

等她將樓上樓下全都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看到異樣才回了二樓。

她卻沒有注意到,外牆根有兩個黑影四肢緊緊貼在牆麵,屏住呼吸,額頭沁出密密麻麻的細汗,不該發出半點響動,待她的腳步漸漸遠去,平安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半個時辰前,三老爺告訴他,他要殺對麵的女掌櫃,平安差點驚掉下巴。倒不是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對,而是老爺太過冒險,想要一個人的命,吩咐下頭的人就行,何必非要自己動手。

他自告奮勇想要幫忙,三老爺也不肯。說是這女掌櫃狡猾多端,他不是她的對手。

大榮是蒙古從前朝手中奪下的江山,也稱馬背上打下的江山,文臣會騎馬射劍,作為老爺身邊的長隨,他自小習武練劍,雖然比不上正規將領,但是殺一個女人,還是不再話下。更何況以他的眼力界,這女掌櫃分明不習武,他的勝算高達九成。老爺不該不放心他。

但他隻是個長隨,是崔家幾代家生子,哪敢忤逆老爺的意見。隻好在門口幫忙望風。

說是望風,其實也就是注意更夫,畢竟流水縣夜晚宵禁,除了更夫也不會有百姓在街上閒逛。

也因此,他此刻有閒心琢磨三老爺這麼做的用意。

三老爺為什麼要殺那個女掌櫃?他一直跟在老爺身邊,敢打包票,三老爺之前對那女掌櫃分明有些欣賞,那女掌櫃也沒得罪過三老爺,三老爺為何要殺她?

自打三老爺在京郊墜馬後,差點燒死,醒來後他就大變樣,非要出京當什麼巡按使。好家夥,一路疾馳到了流水縣,也不見他去縣衙查看卷宗,倒是一天到晚盯著女掌櫃。

怎麼看怎麼詭異。

他在這兒胡思亂想,崔文忠卻是提著一顆心,今夜他冒了天下大不韙,對一個女子痛下殺手,隻因這女子未來會作惡。她牝雞司晨,視三綱五常為無物,對世家大族充滿仇恨,搶奪地主世世代代的良田,撅世家祖墳,一次次挑起戰火,致使民不聊生,種種罪行罄竹難書,他焉能留她。

此女狡猾多端,聽說還會些仙法,這也是當時他為何沒有借縣令之手除她。若是被縣令關進地牢,她用土遁仙術逃之夭夭,人海茫茫,他又能到哪裡尋她?

反倒不如將她放了,待她放鬆警惕,在她睡夢中輕鬆取其首級。這次刺殺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萬一失手,她必定會加強警戒。這麼重要的事,他又怎能假手於人。

半個時辰後,平安緊貼牆根,他咬牙忍著,崔文忠正踩在他肩頭,兩人一動不動,等對方離去,崔文忠才小心翼翼跳下平安的肩膀。

平安剛要開口,崔文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平安立刻將到了嘴邊的又咽了回去。

兩人匆匆回了客棧。平安這才能放心說話,“三老爺,您得手了?”

他看了眼三老爺手裡的劍,拿出抹布想將劍上的血擦拭乾淨,但是還不等他靠近,崔文忠將劍隨手擱到桌上,擺了擺手,“沒有。我放棄念頭了。”

陸藍紫死了,那個係統還會派彆人過來。到時候他怎麼找人?那不等於大海撈針嗎?現在的陸藍紫一心隻想完成任務,並不打算逐鹿天下。上輩子傳言她是因為一樁命案才反了朝廷,若是他將這命案處理了,讓她滿意,興許她不會鋌而走險。

造1反是可以爭奪天下,但是一旦失敗也是萬劫不複。看樣子傳言有誤,她並不是一個弑殺衝動之人,她造1反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他思來想去打算先這麼辦,不過這個計策究竟能不能成功完全取決於陸藍紫的態度,他不會將決定權交給敵人。所以為了穩妥起見,他還要再備良方。

崔文忠示意平安研磨。

平安立刻鋪紙,崔文忠瀟瀟灑灑寫了三頁紙,等字跡乾了後裝進信封,用臘封好,然後交給平安,讓對方明天一早送到驛站,“快馬加鞭送往老家,務必讓大老爺將侄女和丫鬟送過來。我有事要她們辦。”

平安呆住,他心裡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三老爺,您不會想讓大小姐動手吧?”

大小姐連雞都不敢殺,三老爺怎麼敢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這不是瘋了嗎?

崔文忠搖頭,“不是。我已經放棄刺殺她。”他沒有說出打算,“罷了,等她們來了再說。興許不用走到那一步。”

見三老爺似是不耐煩,平安也不敢再問,將信揣進懷裡,拱手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