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一個半時辰後,平安親自押著犯人上堂。王三海穿著家常簇新藍袍,與前段時間看到的瘦削大相徑庭,被帶上堂時,也絲毫不見慌張。王三海的父母卻惴惴不安,進來後就一直拿眼瞅縣令,顯然想跟對方對口供。

縣令在看到王三海那一刻就什麼都明白了。崔大人一定早早就盯上他,要不然他怎麼會將王三海的住處找到。王家明明已經將人送到了隔壁縣。

王草丫父親王傳宗也被傳到堂上,他進了大堂直奔張素娘和草丫,不等草丫向他訴說自己的委屈,他哐哐就是兩個大嘴巴,“你不孝女,你想害死我嘛。我生你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孝順我的。”

張素娘護著女兒,後背被捶了好幾下。

王三海父親見事情不妙,還在亡羊補牢,“大人,就是她與人起了爭執,小兒是童生,那天正在家中讀書,是這丫頭冒充我兒與那周富貴發生口角,失手將人打死。與我們無關啊。不信您去問問其餘幾人。”他示意大人看著外麵的圍觀群眾。

周父周母看過去,可不正是王三海那幾個狐朋狗友嘛。

崔文忠示意那幾人上前,這幾人縮著肩膀畏懼著上前作證,之前是他們認錯了人,確實是草丫打死了周富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居然做偽證?可是要挨板子的。”陸藍紫沒想到這王三海的父母本事這麼大,居然買通證人公然做偽證,立刻冷嗤起來。

王三海父親不認得她,但見大人沒有出聲叱責,他硬著頭皮道,“我兒子本來就是無辜的。”

周父當即跳腳,“你放屁。那天審案分明說的是王三海,什麼時候變成了草丫,你莫要黑白顛倒。必定是你買通了那些人。讓他們為你做了偽證。他們都是你們村的人,肯定要聽你這個族長號令。王族長,你欺人太甚!”

崔文忠看著火大,再抬眼看向陸藍紫,卻見她眉峰緊擰,顯然要發火,忙丟下火簽令,“放肆!來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眾人一片嘩然,都在為這男人無知而憤怒。居然咆哮公堂,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衙役不敢廢話,一邊一個架著王三海父親拖到門口,扒了褲子,露出屁股,哐哐哐打起來。

崔文忠繼續審問王草丫夫家和王傳宗。

王草丫的夫家是被王草丫父親雇來的,接完親就將人迷暈送進牢。之所以羅裡吧嗦這麼做,就是因為王傳宗想要名聲,不想擔賣女兒的惡名。

王傳宗不肯承認罪行,被衙役拖下去一塊打板子。打完後,衙役將兩人拖入大堂,跪都跪不起來,隻能趴在堂上回話。

崔文忠已經從幾個證人口中得知前因後果。這幾位證人見事情敗露,又見大人一言不合就打板子,生怕大人追究他們作偽證,一五一十將事情全說了。

一個多月前,王三海與周家村的周富貴因幾句口角廝打起來,王三海是王家村族長的兒子,家裡隻有這一棵獨苗,難免嬌慣些,雖說他生得瘦弱矮小,但是小小年紀就已經考中童生,身邊聚攏一堆狐朋狗友,周富貴孤身一人自然不敵那麼多人,被對方打出內傷,回家後沒多久就死了。

王父先是將兒子送走,但是一直躲著不是個事兒,他要想法子幫兒子脫罪,他先是掏空大半家產賄賂縣令,對方正缺銀子打點上官,看到王家送過來的銀子鬼迷心竅答應偷梁換柱。

王族長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死,但總要有個替死鬼。最好的人選是村裡人。但族裡的男丁誰家也沒有多的,於是他就退而求其次想到了女孩。

年紀相仿,長相又有幾分男氣,他在族裡扒拉一大圈,非草丫莫屬。

王族長找來王傳宗一通商量,給了對方十兩銀子的好處。

城裡人家娶媳婦給的彩禮也才十兩,鄉下丫頭頂多五兩,還得給女兒陪嫁,要不然會被彆人戳脊梁骨。

王傳宗一直琢磨要生個兒子,奈何媳婦接連給他生了三胎都是女兒,眼瞅著王家要絕後,再加上被村裡人背地裡叫“絕戶頭”,他咬牙答應了族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