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玥隻覺得頭懵懵的,抓著她的手緩緩鬆開了,怎麼會這樣?
被惡人賣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已經很可憐了,為什麼又再遭難?
哥哥當時不過是個五歲的小男孩啊!
不知是原主的情緒,還是她自己的,她隻覺得心中絞痛,捂著臉無聲哭著。
柳姨娘的眼淚也止不住了,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又道:“不過知情人說當時並沒有看到孩子的屍體,或許還沒死......”
淩玥看傻子似的看著柳姨娘,將眼淚一把擦乾:“姨娘,你下次能不能先說重點!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柳姨娘臉上訕訕,她不過是按著時間順序敘述,但中間控製不住情緒才暫停而已。
“難怪爹剛才的表情那麼凝重。”
“是啊,我怕老爺再傷心,所以阻止你問他。”
淩玥點頭。
好不容易有了再見兒子的希望,得來的卻是一個噩耗,對於負疚多年的父親來說確實過於殘忍。
“老爺說,隻要沒見到屍體就接著找,又加派人手前往洪城周邊城鎮了。”
淩玥“嗯”了聲,“不過大哥身上的記號不能向外人透露,免得被人冒認。”
說是記號,不過是痛苦的烙印。
據宜桂說,當時將幼年的淩曄交給姓牛的那戶人家時,他哭鬨不止,陳飄飄竟然喪心病狂將一碗開水潑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疤痕。
這狠毒的行經連買主都震驚了。
一日找不到就再找一日,一年找不到就再找一年,星光不負趕路人,時光不負有心人。
淩玥相信淩曄還活著,她打算待淩柔的婚事後親自去找找看。
走到飛雲閣的門口,紅果與清音兩個人手托著下巴坐在屋簷下,無精打采。
淩玥坐在她們身旁,微笑道:“擔心阿昀?”
紅果的眼睛都腫了,聽她一問,眼淚又落了下來。
“大小姐,我若是早一些回來,阿昀就不會傷得這麼重了。”
淩玥拍拍她的頭,輕聲道:“彆這麼說,幸好你跟去了,不然我們都不知道他被葉離憂抓走了。”
清音也安慰著,但眼睛也紅了。
相處了這麼久,她們都將阿昀當做朋友了。
“大小姐,奴婢剛才進去看了,阿昀似乎很痛苦,胳膊上的布都滲出血了。”
淩玥聞言站起了身,她看得出大夫很用心,可是那道劍傷太嚴重!
她快步進了飛雲閣,果然少年眼睛緊閉、眉頭緊蹙,口中還喃喃念著什麼,看得她實在難受。
將那道被血浸濕的布輕輕解了下來,露出那道深深的傷口。
兩個小丫頭的眼睛紅紅的,就差抱頭痛哭了。
淩玥讓她們先回去休息,免得影響她。
清潔傷口後,她將大夫留下的藥粉均勻地撒了上去。
藥粉接觸的刹那,阿昀被疼痛驚醒,這才看到淩玥在他身旁。
“我幫你重新包紮,你忍一下。”
她擠出笑容,這從眼淚中掙脫的笑容讓少年既歡喜又難過。
“大小姐,你彆擔心,不痛。”他對她笑著,可這笑容讓她想哭。
怎麼會不痛呢?看著都痛!
包紮好後,她將他的胳膊放入被子中。
一看臉上還有一道傷,又找了些藥給他塗著。
她的手指白皙纖細,少年臉紅了,那種癢癢的感覺讓他心猿意馬。
淩玥瞪了他一眼:“彆亂動,若是留疤了就沒姑娘喜歡你了!”
“啊?”
阿昀不敢再動,絕對不能留疤,萬一她不喜歡自己了怎麼辦?
看他老實了,小姑娘笑了。
真是個傻小子,有她在,怎麼可能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