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看二姐姐的嗎?她這幾日光哭不說話,誰和她說話都會被罵,還摔了好些東西,有些可怕!”
看他大眼睛中的疲憊,淩玥就知道也受了不少委屈。
想了想,還是彆觸黴頭了,有欺負人的嫌疑。
“風兒,那我先回去了。”
此時淩柔走了出來,靠著門框,冷冷地打量著淩玥。
“你是來看笑話的?”
她比之前消瘦了些,兩頰也有些凹陷,但那雙眼睛,像鷹一般,充滿惡意。
淩玥“嗯”了聲,轉身走了。
淩柔已經準備好了罵她的話,卻沒想到她如此乾脆地“嗯”,有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落。
望著她輕盈的身影,呆在了那裡,眼淚又落了下來。
淩風不敢招惹她,忙不迭跑了。
跑得太急,撞上了剛從外麵回來的淩烈。
一見父親,小家夥小心翼翼地跪下:“爹,孩兒知錯了,您原諒孩兒這次吧,孩兒以後不會再如此莽撞。”
看著耷拉著頭一臉恐慌的兒子,淩烈心中發酸。
但他無法像之前一般對這兒子,小家夥的眉眼太像陳飄飄了。
雖然也像自己。
“你起來吧。”
沒有想象中的斥責,淩風受寵若驚,兩隻手緊握著立在一旁,不時悄悄看他。
“你二姐姐明日出嫁了,你若是不想繼續住在風荷園,就去與柳姨娘同住吧。”
淩風一喜,立即咧嘴笑了。
“爹,我能與大姐姐同住嗎?”
淩烈斜了他一眼,淩風立刻改口道:“孩兒和柳姨娘住。”
“嗯。”
柳姨娘聽聞這個消息,立即讓思花去風荷園給淩風收拾。雖然這個孩子自幼調皮搗蛋,也給她添了不少堵,但她看得出心不壞,不過是頑劣成性罷了。
她又沒孩子,住在一起也能少些寂寞。故而向淩烈保證一定會視如己出,好好教養。
翌日,淩柔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嫁衣乘著一頂小轎出了相府大門,進了安平侯府的角門。
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潦草地完成了。
侯府不遠處的一個街角,一個頭上蒙著輕紗的婦人蹲在那裡淚如雨下,眼睛都哭腫了。
是陳飄飄。
她幾經艱難從趙大有的手中逃了出來,剛到京城就聽聞丞相家的二小姐要嫁給安平侯府的公子為妾的噩耗。
她快瘋了。
她的柔柔,怎麼能為人妾室,再走她的老路?
可這是皇上的聖旨!
她從相府一直跟到了這裡,卻僅限這裡。
“柔柔,娘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啊!”
陳飄飄將頭埋在膝裡,悔恨、不甘、憤怒,卻無能為力。
她擦擦眼睛,忽覺頭皮一陣疼痛。
抬頭一看,趙大有正惡狠狠地抓著她的頭發:“賤娘們,你敢逃!”
陳飄飄痛得不行,哀求道:“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又沒銀子,老子憑什麼放了你?我警告你,你再不走,我就拉你去侯府,讓他們知道新進門的姨娘有一個怎樣下賤的生母!”
陳飄飄害怕極了,這個男人總能抓住她的痛點。
恨恨道:“趙大有,你就是個惡棍!”
“賤人配惡棍,天造地設!”
望著這油膩猥瑣的男子,陳飄飄恨不得殺了他。可她打不過他,又不敢嘶喊,終於被趙大有連拖帶拽弄走了,像是從沒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