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比他更驚,坐得端正了些:“世子,你要挑一個小廝與你比試?”
隨即慍怒:“我大周並非無人可用,世子實在不必如此羞辱。薛天,你來!”
薛天本就打算出戰,聽皇帝此言,立刻起身:“是,皇上!”
眾人看到清風朗月般的薛天,紛紛有了底氣,雙目都泛著光彩。
除了陳泱。
他的臉色比之前還難看。
若是薛天輸了,無人會指責他,畢竟自己的兒子已經先輸了一場,再輸隻能說明南王世子技高一籌;
但若他贏了,風光自然全是他的。世人更隻知武安將軍府,他的威遠將軍府則不僅無人再記得,還會成為笑柄一般的存在。
鬱悶之時,卻見女兒目不轉睛地望著薛天,眼中毫不掩飾的欣賞。
若是再仔細一些,還能看到臉上的紅暈。
陳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清了清嗓子。
陳文玉回過神來,低頭喝起了茶,不過餘光仍不時往她傾慕的公子瞧去。
薛天望著韓銘:“世子,請!”
韓銘卻搖頭,微笑道:“薛二公子,小王與大公子已切磋過了,當時打平了,不必與二公子再比一場。”
薛平聞言麵上稍紅,對他更是欽佩不已,當下頷首致意。
薛執也不由得對他更高看一眼。
謙遜低調,勝而不驕,這世子的氣度可見一斑。
再想想他們的三個皇子,哪一個都及不上。
雖說葉時景也是謙和有禮,但稍顯文弱。
韓銘又轉向皇帝道:“皇上剛才誤會小王了,小王怎會羞辱大周?隻是阿昀雖是小廝,但與小王誌趣相投。聽聞他也習武,這才有此想法。還請皇上恩準。”
聽他剛才言及與薛平打平了,皇帝心中舒服了些,最起碼證明他大周並非無人。
更何況阿昀不過一個小廝,輸了也就輸了,沒什麼丟臉。
當下應了:“淩相,就讓你家小廝與世子比一場吧。”
淩烈起身道:“是,皇上。”
第一次近距離看長大後的兒子,淩烈激動不已。
當時五歲的小曄兒,此時已是文武雙全的翩翩公子了。
若是夫人還在,該有多開心!
想到這些,淩烈差點控製不住情緒。
韓銘也注視著他,這是他的親生父親!
時隔十二年再見,雖然仍有些陌生,但那種親切感仍在。
“淩相,我有些口渴,比試之前,不知可否向您討一杯水酒喝?”
他並未自稱“小王”,而是“我”,更用了“您”。
他眸子微濕,負於身後的手有些抖。
淩烈同樣如此,連說了兩個“好”。
剛要倒酒,韓銘笑道:“還是我來吧。”
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他。
“我敬您!”
碰杯時韓銘的杯子低了好些,二人將酒一飲而儘後,均濕了眼眶。
韓銘怕失態,不再看他。
此時錢鶯鶯已被她爹強行拽走了,故而淩玥沒有顧忌,壓低聲音道:“為什麼找阿昀比試?”
韓銘幽幽道:“看你對他那麼好,幫你一把了!話說你喜歡他還是喜歡我?”
瞧他眼中的期待,小姑娘覺得這哥哥也是夠了,怎麼誰都要比?
揚眉道:“你若是與他打平我就喜歡你!”
“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丫頭!”
阿昀聽到他們的對話,眼中滿是溫柔。
大小姐原來這麼向著他!
二人到了殿中,剛要開始,一直未說話的皇後開口了:“阿昀,儘己所能即可,不要勉強,輸贏不重要。”
她喜歡這孩子,禦花園贈藥之後就找人打聽了他。得知他不良於行了十六年,她當時就難過了。
再一聽到兒子稱呼他為“小殘廢”,她就更加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