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聞言露出慈愛的笑容,“王妃說的哪裡話?臣婦怎麼會連區區一個丫鬟都舍不得?若是王妃不嫌她愚笨,過兩日臣婦讓人送她去王府。”
何蒹葭心下一喜,隻是還有些不解:“為何今日不行?”
錢鶯鶯眨著眼道:“這個丫鬟雖然粗活不行,但繡工還是可以的。這兩日正給臣女繡帕子,完成後再讓她去吧。”
話都說到這兒了,何蒹葭也不好強人所難,免得讓人起疑。
道了謝,略略坐了會,便帶著小蘭回府了。
見她滿麵春風,葉昭霖快步迎了過去,臉上儘是笑容。
“蒹葭,怎麼樣?”
何蒹葭行了個禮,笑道:“陳姬確實在錢府,妾身見到她的時候,正在井邊洗衣裳。到底是享慣福的人,做粗活的樣子實在是生硬。對了,聽說劈柴把胳膊給劈傷了。”
她悄悄打量著葉昭霖,並未從他眼中看到心疼,隻是淡淡“哦”了一聲,“你沒將她帶回來?”
何蒹葭又笑了,“殿下交待的事妾身怎麼敢忘?隻是這兩日鶯鶯要她繡帕子,說繡完了之後會派人將她送回來。若是妾身強行帶走,萬一打草驚蛇引人懷疑就得不償失了,殿下您說是嗎?”
葉昭霖自然說是,一把拉她坐在自己腿上,這親密的動作讓何蒹葭嚇了一跳。
不過既然他演夫妻情深,自己哪能不配合?
“殿下,您這是.”她粉麵含羞,眼眸垂了下去。
葉昭霖往她的臉上親了下,深情款款:“本王這兩日想明白了,還是原配夫妻最好。本王忽略了你這麼久,難為你還儘心為本王奔走。”
何蒹葭心中冷哼,麵上淺笑。
“這是妾身為人妻子應當的。”
葉昭霖很滿意她的回答,“蒹葭,錢府的人知道陳姬的身份嗎?”
“不知。她們隻覺得陳姬蠢笨無知,又風騷妖媚,不像正經人家的女子,所以當妾身提出帶她回來調教時,一點疑心都沒起。”
她抿嘴笑著,瞥見葉昭霖尷尬的表情,忙解釋道:“妾身隻是複述錢夫人的話,殿下莫要生氣,其實陳姬她不過是柔媚了些,談不上風騷不正經.”
聽著這越描越黑的話,葉昭霖更覺心堵。
陳姬不正經,他日日召她侍寢,自己又能正經到哪兒去?
他曾懷疑是何蒹葭譏諷他,可她的眼神明明是那麼無辜,他沒有一點證據。
不過心頭大石沒那麼重了,葉昭霖微微鬆了口氣。
為了籠絡何蒹葭,他特地陪她用了午膳,又說了好些甜言蜜語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小蘭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眼中欣喜,“王妃,殿下終於回心轉意了,他對您多溫柔!”
“溫柔?”何蒹葭輕哼一聲,不過是用到她了而已。
坐在妝鏡台前輕撫自己的臉,氣色是比前幾日好多了。
想透了、想清楚了,自然心明眼亮。
不過一個賤男人,各取所需吧!
葉昭霖離府後就進宮了,他想探探葉凝紫的口風,免得她將陳姬的事情抖落出來。
去了她的寢宮,並未見到她。
聽小宮女說大公主去芙蓉殿了,他想了想,也去了。
芙蓉殿是寧貴妃的宮殿,但葉昭霖的生母薑貴人住在偏殿,故而他也有理由過去。
薑貴人從未想過他會來,立時激動得不知說什麼了,趕緊讓小宮女上最好的茶,自己進內殿好好拾掇了一番。
葉昭霖的茶喝得沒滋沒味,他並不想待在這裡。
一個貴人,就算是最好的東西,在他那兒也算是普通。
若她不是貴人,而是貴妃,那便不一樣了。
待薑貴人再次出現在他麵前時,比之前容光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