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很久的時間裡,她像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他擦擦眼睛,抬頭注視著她。
他想朝她笑,卻笑不出來。
“大小姐,你曾與我講過一個故事,叫做奇貨可居。我,是不是”
奇貨可居?
淩玥一下子明白了,原來他是這麼認為的。
她不過是怕被原主做下的錯事連累罷了。
奇貨可居?虧他想得起來!
怕被報複倒也不是什麼難以開口的理由,反正以前也與他提過兩人的恩怨一筆勾銷。
她剛要開口,隻見他的眼神成了初見之時的淡漠、幽深、寒冷。
他是拿她當敵人了?
他是怨恨她的?
一瞬間,她的心像被針一下下紮了似的。
“你是這麼想的嗎?”她將問題拋給他。
如果他說不是,她就當他沒問過。
她冷冷的眸子,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更印證了心中所想。
她是被說穿了心事吧?
所以她從頭到尾對他的好都是虛情假意!
沉默也是一種回答,淩玥明白這個道理。
她朝他笑了笑,眼角卻滑落了一顆淚。
好聚好散就是了,她怎麼會這麼難過?
少年見她哭了,心陡然慌了。
他不想追根究底了。
虛情假意也好,真心真意也罷,隻要她願意繼續下去,他可以都當做真的!
他下意識去幫她拭淚,被她用力打了開去。
她站直了身子,一字一頓道:“我父親是丞相和大將軍,我哥哥是南王世子,我外公是前任太師。你以為尊貴的皇子身份,我從未放在眼裡,談什麼奇貨可居?葉昀,我們結束了。”
阿昀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麵無表情的小姑娘。
她喊他“葉昀”,她說他們結束了.
他的心疼得要命,快要窒息了。
不,他不要結束!
此時此刻,她對他的好全部浮現在他的腦海。
她將他從大雨的風荷園帶到溫暖的攬月軒,給他治腿,教他讀書,請薛天教他功夫,為他洗手作羹湯。
她還深夜潛入葉離憂府中救他,甚至當著皇帝都差點殺了葉昭霖,隻因為他被刺了一刀。
奇貨可居?
直接將殘廢的他送到皇後麵前就可以了,何必為他做這麼多?
他懊悔不已,痛若錐心。
“大”
她卻不想再聽到一個字,握緊了拳頭跑了,踉踉蹌蹌的身影與那天夜裡一般決絕。
阿昀怔怔地立著,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恨他自己!
他為什麼要懷疑她?
他說過絕對不會懷疑她的!
她生氣了,她失望了,她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他該怎麼做才能挽回?
他不能等在這裡,她可能又會消失的。
上次是八天,這次呢?
他要找她回來。
對,找她回來!
他顧不得其他,向著她的方向追去。可剛跑兩步,剛包紮好的傷口似乎又裂開了,痛得他冷汗直流。
哎,心情不好,小狼崽子怎麼這麼不省心呢,讓我寫得都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