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遙托著酒笑道:“遇上你這幾次,要不就是鎮場子,要不就是做打手,我已經習慣了。”
錢鶯鶯拍拍他的肩以示肯定,向何采薇道:“彆招恨了,這衣裳臟兮兮的,趕緊回家洗洗睡吧!”
一瞧果然狼狽,何采薇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轉身跑了。
淩烈見兒子送女兒回來,心中極為滿意。但寧遙在場,隻能稱呼他為“世子。”
聞到女兒身上的酒氣,臉上慍怒:“為什麼喝酒?”
淩玥聽著嚴厲的聲音,心中一顫,往韓銘求助般看著。
他將她頭頂的呆毛理了理,笑道:“淩相,是我提議小酌,她這才陪我。”
淩烈斜了他一眼,在老子麵前撒謊!
他提議小酌,他的身上為什麼沒有酒氣?
“你就護著她吧!”
瞧見阿昀也在,奇了:“阿昀,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還在外麵?快回去休息!”
“是,老爺。”
房中點著燈,阿昀的心裡卻黑暗一片。
淩玥沒來給他換藥,而是派了個大夫。
她也沒有給他送飯,而是派了清音。
他沒換藥,也沒有吃飯,一直趴在桌子上,直到天明。
次日一早,清音送飯後將這情況與淩玥說了,她淡淡“哦”了聲,繼續躺在院中的竹椅上。
一本書蓋在臉上,一塊石頭壓在心上。
“再讓大夫過去。”
大夫很快就出來了,愁眉緊鎖:“大小姐,他不用我,說可以自己來。”
“知道了。”
“等一下。”她將書拿了下來,“他吃飯了嗎?”
“沒有,還在桌上。”
書又蓋在了臉上,繼續躺著。
直至晚上,大夫又無功而返,她坐不住了。
飛雲閣隻點了一支蠟燭,說亮不亮,說暗也不特彆暗。
看得到,但看不清那種。
淩玥立在門前,望著呆坐的少年。
他也望著她,嘴唇動了動,什麼都沒說。
他的眼神與這屋子一般,晦暗不明。
她慢慢走了進去,又點了幾支蠟燭,房內瞬間明亮了。
她不發一言,拉著他的胳膊,扶他坐在榻上。
將藥粉與包紮用的布取來放在一旁,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他怔怔地望著她,由著她擺布。
依舊是熟悉的清香,隻是熟悉的麵容上再不是眉眼彎彎的笑,而是淡漠疏離。
她平靜地給他換好藥,包紮好,又拿了件外衣給他穿好。
結束後,她將桌上的飯菜端過來,與之前一樣喂他。
少年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眼淚落了下來。
她的手停頓了一下,還是拿出帕子給他擦了。
“大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與我說一句話好嗎?”
她沒說話,像沒聽到似的,夾了一塊菜到他嘴邊。
他並不吃,隻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吃飯。”她吐出兩個字。
“嗯,我吃。”
雖然她依舊麵無表情,但她肯說話了。
少年大口大口吃著,吃得太快,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這一咳嗽,背上的傷也疼得劇烈。
她微微皺了眉,“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