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
這個詞太嚴重了,他可擔不起。
即使是得罪,他也不敢說啊!
跪得端正極了,語氣也謙恭極了:“淩相誤會了,下官等前來是想向淩小姐討教醫術。”
討教醫術?
“黎禦醫,你莫不是與本相開玩笑?”淩烈不悅了。
和一個小姑娘討教醫術,是太閒了嗎?
“回淩相,下官不敢開玩笑。實在是淩小姐醫術高超,讓皇後娘娘讚不絕口。下官等心下佩服不已,這才冒昧前來切磋、溝通、交流。”
淩烈玩味地打量著他們,說得好聽!
什麼切磋溝通交流,不就是來挑釁找回麵子嗎?
這黑壓壓的,書房若不是大一點,都盛不下他們了。
“都起來吧。小女出去玩了,稍候會到。”
“謝淩相。”
淩烈又道:“黎禦醫,本相實在不明白,就小女那忽上忽下的醫術,怎麼就高超了?”
若說他小女的功夫好,他信!
若說膽色,他更信!就瞧她刺葉昭霖的狠勁,那在男人裡都無人能出其右。
但醫術,他還真懷疑。
就連給阿昀治腿,還是先拿隻瘸腿兔子做實驗後才動的手。
也就那孩子不怕死才敢讓她治。
但凡對性命有半點愛惜、對生活有半點熱愛的,絕對不會以身犯險。
“這”黎蘆哪裡知道,還不都是皇後說的?
他倒希望如淩烈所說,那麼整個禦醫院的麵子就找回來了。
阿昀是在錢府找到錢鶯鶯的。
他家大小姐正在葡萄架下執筆寫著什麼,旁邊已經寫了一摞了。
錢鶯鶯則一手托腮歡喜地看著,不時讚歎。
他很好奇,湊近一瞧,呆了。
“浮世萬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大小姐,你寫這些給誰啊?”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
淩玥聽聲是他,抬眼一瞧真是他。
笑道:“給鶯鶯啊。她要背下來,以後說給她心儀的人聽。”
阿昀的心陡然鬆了,隻要不是她送給薛天的就好!
“錢小姐要送給世子?”
錢鶯鶯歡喜的眼睛一秒變暗,沒好氣道:“阿昀,本小姐已經移情彆戀了,彆再提了行嗎?你怎麼來了?”
阿昀才想起正事:“大小姐,趕緊回家,三四十個當官的來找你,老爺讓我來尋你。”
“啊?”淩玥放下筆,一臉迷茫:“找我?”
“對!”
來不及解釋,也不知如何解釋,阿昀拉她跑了。
身後傳來錢鶯鶯的呼聲:“玥兒,要我幫你鎮場子嗎?”
“謝謝你,不用!”
一匹馬,將就著吧。
淩玥先上了馬,阿昀坐她身後,一時小心臟直跳。
他本想叮囑她坐好,她卻頗為瀟灑地揚鞭,他差點沒坐穩,下意識環住了她的腰。
淩玥嚇了一跳,這未免太曖昧了。
勒停了馬,把韁繩給他:“你來。”
阿昀微微一笑,接了過來,在她耳邊道:“那你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