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憂眼中一抹嫉妒,恨得牙直癢癢。
正巧紅果端著茶壺來了,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四下逛著,趁她不在意拌了她一下,再將她往阿昀的方向推。
阿昀冷笑,就這伎倆也拿得出手!
他靈巧地一閃一避,一隻手穩穩地端著盆。
另一隻手拉住紅果的胳膊,使她不至於摔倒。
“鬆手。”他低聲道。
“什麼?”
“鬆手,壺。”
紅果想也沒想就按他的話做,在她鬆手的前一刻,阿昀已經調整好了方向。
那隻盛滿熱茶的壺直直向葉離憂飛去。
“啊!”
夏日衣裳薄,被滾燙的壺一撞,葉離憂隻覺得鑽心的疼。
但這還沒完,壺中的熱茶撒了出來,燙到了他的胳膊、他的手、他的腿,甚至還有一些濺到了臉上。
他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攬月軒,聽著淒厲的聲音就知道燙得不輕。
“宜桂,快去給四殿下找燙傷藥來。”淩玥吩咐著。
宜桂明白她的意思,故意磨蹭了一會才拿了來。
“父皇,兒臣疼,那個叫阿昀的小廝故意燙兒臣的!”
皇帝陰沉著臉,惡人先告狀,當他瞎嗎?
原以為改好了,想不到又故態複萌!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見他不說話,葉離憂哭得更慘了,指著阿昀怒道:“就是你,你為什麼要害本王?”
阿昀並不看他,而是向皇帝道:“皇上,小的沒有害四殿下。”
紅果也跪了下來,神情驚慌:“皇上,是奴婢不小心,不知怎的就撞上了阿昀,一時手滑,壺就飛了出去。”
葉離憂邊忍痛邊指著她道:“什麼手滑?你分明是故意的!”
淩玥正色道:“四殿下,紅果一個丫鬟,她為什麼要故意害你?”
“那就是阿昀!”
“這就更可笑了。臣女一直想不通四殿下為何總是針對阿昀,你以前就屢次羞辱折磨他,現在當著皇上的麵還誣賴他。”
“淩玥,你是瞎了嗎?受傷的是本王,若不是他拉著那丫鬟,本王怎麼會被燙傷?”
淩玥輕蔑一笑:“四殿下,臣女沒瞎,所以看清了是你故意拌了紅果,還將她推向阿昀,想讓他在禦前出醜,隻不過害人不成反害己罷了。若按殿下的歪理,為了避免你被傷到,就該任由紅果摔倒?荒謬!”
“你誣賴本王!”
“在場這麼多人,豈是臣女能誣賴得了的?”
針鋒相對之時,清音和宜桂都跪下了:“皇上,奴婢也看到了,是四殿下推的紅果。”
葉離憂惱羞成怒,還要向皇帝哭訴時,但見他神色一凜:“離憂,堂堂一個皇子,行如此齷齪之事,你太讓朕失望了!”
“不,父皇,他們冤枉兒臣!”
“朕也瞧見了,朕也是冤枉你嗎?”
“父皇.”
“你閉嘴!這燙傷就算懲罰了,以後務必謹言慎行!退下!”
葉離憂憋了一肚子氣卻無法發作,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一朝儘喪,憤憤離開了淩府。
紅果重新上了茶,皇帝卻沒心思喝了。
目光落在一旁清俊少年的身上,這周身氣度實在不像一個小廝。
“你身手不錯!”
阿昀微怔,“皇上過獎了。”
皇帝又望向白逸:“你怎麼會與他相熟?”
白逸是他的近身護衛,一向清高自負,還從未見他對誰如此親近,甚至要代他喝毒藥。
對於皇帝的問話,白逸從不隱瞞,因為他不擅長圓謊。
“回皇上,臣回京途中遇到殺手圍堵,命懸一線之際,是阿昀不顧安危救了臣。”
皇帝點頭。
茶氣嫋嫋,皇帝思緒如潮。
“淩相,這孩子做個小廝可惜了。年後交給薛執吧,讓他好好帶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