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聲道:“我知道,我沒怪你。”
她不信,沒怪她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的手腕看!
而且現在還在看!
撒謊!
她待不下去了,她得離他遠一些。
剛跑出兩步,他喊了她。
她扭頭,一臉防備:“乾什麼?”
他皺皺眉,他是洪水猛獸嗎?
緩緩從袖中拿出了一支簪子,雙手遞過去:“送你!”
淩玥詫異地接過來,是支鑲金寶石簪,還嵌著一彎月。
心思巧,手工細,主要是漂亮!
可是她已經有很多首飾了,根本戴不完,留著也浪費。
更何況,她聽說簪子似乎有定情信物的意義。
還給了他:“簪子不能亂送,以後給你喜歡的姑娘。”
阿昀自是知道送簪子代表什麼,他想表達的就是那種意思。
雖然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被她拒絕時他無疑是難過的。
她目光澄澈乾淨,但就是這種眼神讓他確定她對他真的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早知道就不聽白逸那個狗頭軍師的了,平白傷心!
若是沒有試探,他還可以自欺欺人。
欺一日是一日,好過一日。
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往下了。
如果失敗了,白逸這輩子也彆想成親,反正他答應的,不成功的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心好虛!
阿昀沒說話,低頭將簪子接了過來,緊緊地攥著。
頓了頓,依依不舍地取下她送他的鐲子,他每個夜晚都要摩挲好多遍的鐲子,緩緩放在了桌上。
“阿昀”
他落寞的眼神讓淩玥心頭一緊,她意識到傷害他了。
她想解釋,他卻垂著頭走了。
原本挺拔頎長的身影此刻顯得孤獨清冷,他的手無力地垂著,就那麼失魂落魄地走著。
像極了他們決裂那一日長街上看到的他。
淩玥怔在了原地,望了眼那個孤單的鐲子,還熠熠生輝呢!
當初他死乞白賴要她送,現在他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肯定失望至極,說不準又要腦補出什麼。
所以剛才他一直盯著她的手腕並不是想報複,而是想送她禮物,和薛天一樣。
可他挑錯了東西,但凡是個彆的什麼她也能收。
這簪子,唉!
抬頭間少年已經不見了身影,她慌忙去找。
問了驛館的守衛,並未見他出去,想來還在院內。
沒辦法,自己釀的苦酒自己喝,早知就委婉一些了。
淩玥是在池塘旁找到的他。
他靠著棵大柳樹,失神地望著遠方,一動也不動。
手中還攥著那支被她拒絕的簪子。
她咬著唇,鼓起勇氣走了過去,蹲在他的麵前。
“阿昀,你彆多想,我的意思是”
“總之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東西。”
他眼皮都沒抬,依舊保持那個坐姿,淡漠的語氣讓淩玥覺得他疏遠了好多,這種距離感讓她不適應。
“在你心裡,我遠遠不如世子和薛天。所以他們送你東西你會日日戴著,我送你的你不屑一顧。不要就不要吧,連親生母親都會嫌棄我,更何況大小姐你呢!我原就是一個可憐蟲,任人欺淩。你對我好,不過是同情可憐,是我想得太多,以為我們是朋友”
淩玥越聽心裡越難受,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眼眶漸漸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淩玥更自責了,她該多殘忍才讓他這麼傷心?
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又要自暴自棄了!
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隻得妥協:“我收下可以嗎?”
阿昀心中一喜,手都顫了。
但仍努力維持那快維持不下去的冷漠,同時眼神更多了些苦澀。
“你不必如此。現在收了,沒幾日就摘了,我不要你的可憐!”
他望了一眼簪子,“何必做個笑話呢!”
見他抬手要扔,她忙抓住他的胳膊。
“我我不摘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