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再是她的阿昀了。
她的阿昀?她被這個想法驚到了。
短短數月,他於她的意義似乎悄無聲息地發生了一些不易察覺的變化。
當初的功利心早已蕩然無存,她已付出了感情。
如同小王子對他的玫瑰,他付出了心血,他馴服了她。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的玫瑰,但她是他獨一無二的玫瑰。那是他的玫瑰,他要對她負責。
那麼阿昀呢?她也付出了心血,她也馴服了他。他是她的嗎?
她覺得自己有些瘋了,她在書中是個無關緊要的存在,一個炮灰。他才是主角,是那個睥睨天下、掌控所有人命運的太子。
飛龍在天,從來不在淺水。
阿昀望著她落寞的眼神,心頭一緊。
他想將她被風吹亂的長發拂到耳後,想輕輕撫摸她的臉,最終手顫了顫,背在了身後,跟著紅果去了。
皇帝與皇後立著,淩烈也不敢坐。
韓銘借口驛館有事要處理先行告辭。
樹葉嘩啦作響,時而幾聲蟬鳴,提醒著這個夏日的燥熱。
皇帝目不轉睛地望著剛才紅果離去的方向,他在等一個人,等他的兒子。
明明前幾日剛見過,他卻像很久沒見到一般。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他的兒子流落在外十六年,受了十六年的苦。
皇後的目光同樣殷切,終於,她看到了他,孤傲如鬆竹的少年。
“皇上,他來了。”她激動的模樣像個孩子。
皇帝拍拍她的手,攜著她迎了上去。
淩烈更糊塗了,皇帝皇後居然去迎一個小廝?
“小的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阿昀端正地行了個禮,語氣恭敬平靜、淡漠疏離。
皇帝親手攙扶起他,望著那雙與他相似的眼睛,眼眶漸漸紅了。
“淩烈,讓所有人退下,你留下。”
縱然不解,淩烈還是照做。
隻不過看著阿昀的眼神多了許多探究,愈發覺得他高深莫測。
阿昀本能地反感皇帝的親近,向後退了一步。
他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皇後去拉他的手,他身子一震,還是抽了出去:“娘娘。”
“阿昀,讓皇上看看你的胎記。”
他看了她一眼,她微笑點頭,霧一般的眸子裡,他都有些模糊了。
他解開了上衣,露出右肩上的紅梅狀印記。
皇帝怔了怔,他認得,與皇後的一樣。
他也曾聽嶽家說過,父傳女,母傳子,當時隻覺得是巧合,因為葉離憂的身上沒有。
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皇帝望著他的印記,淚水模糊了雙眼。剛要幫他把衣裳穿起來,猛然發現他身上的傷痕。
“這傷.”
皇後早已泣不成聲:“一些是幼時留下的,一些是葉離憂打的。”
她讓阿昀轉身,露出背後的鞭痕。雖然淩玥已經給了他藥,使得這些傷沒那麼觸目驚心。
但皇帝並未看過之前的,此時的疤痕於他來說仍難以接受,頓時老淚縱橫。
一把抱住他:“阿昀,我是父皇。父皇不察,竟讓你流落在外這麼多年,你能原諒父皇嗎?”
相對於阿昀的平靜,淩烈卻如晴天霹靂,什麼意思?阿昀是他的兒子?
“阿昀,你不相信嗎?還是你怪父皇來晚了?”皇帝擦了擦眼睛,內疚不已。
阿昀搖頭:“皇上,這太突然了,您會不會認錯了?小的是個孤兒,以前還是殘廢,剛出生就被父母拋棄了。”
皇後聞言更是傷心,拉著他的手:“阿昀,你不是被拋棄的,這其中有誤會。你放心,當初做下這惡事的人都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再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阿昀又抽出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皇帝歎了口氣,瞥見瞪大雙眼的淩烈:“你也不相信?”
淩烈回過神,躬身道:“臣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阿昀是皇上的私生子.”
“放肆!什麼私生子?阿昀是朕與皇後的兒子,是嫡出皇子!”皇帝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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