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斜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嗎?此時不直言什麼時候直言?
白逸呷了一口酒,夾了塊牛肉吃了。
“殿下,說實在的,就你這生人勿近的性子,若是不了解你,真想離你遠遠的。”
阿昀也喝了一口酒,“可本王對她並不這樣。”
白逸輕哼一聲:“可你太偏激了。臣可聽說了,當初你不知與她鬨了什麼彆扭,竟然在身受重傷、路都走不穩的情況下離家出走,差點被馬車撞上,若不是韓銘及時趕到,淩家小姐可就為了救你傷了。”
阿昀沒說話,耷拉著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還有前兩日,薛平那倒黴媳婦不過開個玩笑,你居然能氣得吐血!氣性這麼大,哪家小姐敢與你在一起?現在還好,你傷的是自己。哪一日你願意回宮了,手握重權,雷霆之怒誰受得了?這日日擔驚受怕的,你讓她怎麼敢與你在一起?”
阿昀將空瓶扔到一旁,又要了一瓶酒。
“應該不會。”
白逸聽笑話似的:“應該?臣問你,知道韓瀟騙你時,你第一反應是什麼?是不是要報複?”
不否認就是默認。
“你可改了吧!當然有句話叫本性難移,可至少你與她相處時多些信任,多些理解,否則受傷的是你。心裡難受就罷了,還要挨揍,關鍵是咱也打不過啊!”
白逸點到即止,不再贅述。
掏出一枚令牌:“皇上讓給你的,憑這牌子隨意進出皇宮。”
阿昀斜了眼:“用不到。”
白逸嘴角一抽,鄭重地放在他的麵前。
眸中滿滿的殷切:“殿下,你現在不是小廝,你是皇子,是嫡皇子!你若是不爭,自有人爭,他們爭上了你再想過好日子就難了。所以麻煩你百忙之中抽空進宮看看皇上,讓他知道還有你這個兒子好嗎?還有,你覺得淩家小姐是願意做風光的太子妃還是一個朝不保夕的王妃?”
阿昀猛地抬頭,一席話如醍醐灌頂,總算露出了笑容。
“白逸,這種話不像從你口中說出。你可是一直冷眼旁觀、從無偏向的。”
白逸歎了口氣,連喝三杯酒。
“說句不分尊卑的話,雖然你現在是殿下,可在臣心裡,你一直是當初舍命相救的阿昀。”
洪城出手相助一直讓他不能忘懷,因為他,他才重新審視“朋友”這個詞,是可以兩肋插刀、生死相陪的。
雖然他與薛天相識已久也彼此投契,但與眼前的少年相比,份量是不一樣的,所以在他心裡,阿昀是他第一個朋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
現在又是他的主子。
想到薛天,他問他:“殿下,要不要考慮下跟臣學武?雖然臣的武功比不上薛天,但也不差。至少你與他爭淩家小姐時不用再負疚。”
事實上阿昀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當即點頭。
分彆前,白逸已經喝得醉醺醺的,腳步都不穩了。
翻來覆去重複著:“阿昀,彆忘了進宮探望你老子,你放心,什麼葉昭霖葉時景,哥隻幫你”
翌日,武安將軍府。
一家人正在用膳,阿昀又來了。
向薛老夫人與薛執問安後,微笑道:“我來接玥兒回家。”
“阿昀啊,薛府與淩府也沒多遠,雨後天冷,你這還特地過來,多麻煩啊!”
薛老夫人接連看了他三日,早沒了新鮮感,這是生怕他們將淩玥扣住嗎?
阿昀低頭笑了:“不麻煩。隻是一早接到了皇後娘娘口諭,說許久未見玥兒了,宣她進宮一敘,我這才趕了過來。”
“皇後娘娘?”薛老夫人皺皺眉。
納悶最近這皇後怎麼了,剛去淩府沒幾日又宣進宮,反常得很!
“阿昀,你也一起進宮嗎?”
阿昀點頭:“是。”
薛老夫人不問了,轉向孫女:“玥兒,衣裳就放在這兒吧,以後過來住就不用帶了。”
“好的,奶奶。”
阿昀沒言語,默默喝茶。
上了回家的馬車,小姑娘一直垂頭抱著軟枕,這讓阿昀費解。
“還在生我的氣嗎?”
“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