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脆弱的時候感情越是純粹,越是不可動搖。
就如當初深陷黑暗的他,她給了一縷光,成了他的太陽。讓他的永夜成了白晝,讓他再也離不開她,讓他再也不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他怎麼能讓他的太陽去照亮旁人?
他越想越激動,一激動手上的力道就大了。
“阿昀,好疼!”
她掙開他的手,低頭揉著。
她的抱怨讓他回過了神,也讓他有了不安,總覺得她討厭他了。
“玥兒,你彆和薛天去玉明寺好嗎?”
“關你什麼事?”她直接懟了句。
不去就不去,好好說不就行了,反正她又沒答應。非要那麼大力,疼死了!
他卻以為她要去,這在他看來無異於棄他而選薛天,他如何冷靜?
“不許去!”
淩玥被他突如其來的憤怒嚇了一跳,也氣了:“瘋了你?我又不是你的人,你管不著!”
她想表達她不是他的屬下,但在陷入偏執的阿昀聽來則是另一層意思。
她不是他的,就是彆人的。
不管是誰的,反正不是他的。
痛苦、不甘、嫉妒、自卑全都海浪般一陣接著一陣,衝擊著他脆弱敏感的心岸。
他怔怔望著她摸索向前的身影,毫不費力追上了她。
他箍著她的腰,抵著她的額頭,強壓下所有的負麵情緒:“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麼要否決我的可能?”
她被他箍得難受,討厭他質問的口氣,也為他的放肆感到憤怒:“依你這麼說,所有喜歡我的人我都要接受?”
“不是,不是”他垂下了頭,不知該怎麼答她,語氣軟了些,央求著:“為什麼不能是我?”
“為什麼要是你?就為你在我看不見的時候這麼肆意欺負我嗎?”
放在以前,他早被打了。
他眼中慌了:“不是,我不是要欺負你,我是不想你和他一起去。”
“你不想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偏不如你的意!”
她的挑釁激怒了他,他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怨憤徹底爆發了,想也不想就吻上她的唇。
帶著報複性和懲罰性的吻讓她透不過氣來,與此同時有了一種被羞辱的悲傷。
她掙脫不了,不再反抗。與其說認命,更多的是後悔、失望。
感覺到她的順從,他的吻變得越來越溫柔,像是從未吃過糖的孩子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糖果,讓他歡喜,讓他珍惜。
可她記得的隻是最初的不適和難堪。
她臉上滑落的淚涼涼的,直接打破了阿昀擁有的幸福。
他瞬間清醒了。
她哭了。
她是不願意的。
可他強迫了她!
他趕緊放開她,手足無措地幫她擦淚,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她分不清方向,但感受得到太陽的暖。
向著太陽走,就是她房間的方向。
她用力甩開他再次小心翼翼攙扶她的手,毫無顧忌地往前,縱然一直摔跤,但她不知疼似的爬起來接著走,仿佛在與自己較勁。
阿昀望著她跌跌撞撞的身影,心痛不已,若不是他,她怎會這般自苦?
淩玥已然摔得麻木了,手、胳膊和腿都疼得很,不用說一定都是傷。傷多一些,心中的憋悶就少一些。
直到跌入一個水坑,散去的憋悶如濕透的裙子裹著她的身子般,又裹著她的心。
“大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宜桂遠遠瞧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倒在水坑裡,趕緊跑了過來。
她將她拉了起來,為她擦著臉上的泥點,滿眼心疼:“奴婢一直在這院裡,不會走遠,你下次記得喊,摔成這樣多疼!奴婢幫你沐浴更衣,太師和關禦史已經進宮了,稍後就會來咱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