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殿門前,立著一個絳紅衣衫的中年女子,煢煢孑立,默默垂淚。
獨立良久,讓宮女前去通報。
“娘娘,薑貴人求見。”
她怎麼來了?
寧貴妃不想見,但又不想與葉時景繼續聊下去,便讓她進來。
“時景,你回吧。”
葉時景見她神色有異,心中忐忑:“母妃是生兒臣的氣了嗎?”
寧貴妃的笑容極淺極淡,與月色一般。
“在淩相麵前,萬不可再流露出剛才的情緒。而且那種想法,你趁早打消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彆說你隻是皇子,即便成了太子,他們能扶你上去,也能拉你下來。玥兒不是淩柔,她背後的勢力不是任你拿捏的。”
葉時景額上出了一層薄汗,“是,母妃。”
轉身離去之時,碰上了低頭匆匆的薑貴人,似乎每次見她都是低眉順眼、步履匆匆。
“臣妾參見寧貴妃娘娘。”薑貴人極恭敬地施了一禮。
寧貴妃掃了她一眼:“薑貴人,找本宮何事?”
薑貴人一雙憔悴的眼睛帶著祈求。
“娘娘,臣妾聽說何蒹葭有了身孕,想明日去王府看望她。”
寧貴妃單手扶起她:“不是本宮不幫你,而是今日晚宴上,何蒹葭陷害玥兒敗露,已被皇上罰了禁足,二殿下也是。”
“禁足?娘娘,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薑貴人驚慌失措,這才多久怎麼又出事了?
寧貴妃眸子一動,輕聲歎了口氣。
“本宮當時不在場,並不十分清楚。你若想知道因由,可以去問皇後娘娘。”
薑貴人眼眶通紅,又跪了下來:“娘娘,臣妾一個小小貴人,前段時間又剛被皇後娘娘責罰,哪敢去問她?娘娘能不能為臣妾說說情,驟然被罰禁足,一定會影響何蒹葭腹中孩子的。”
寧貴妃讓青杏扶她起來,目光悠悠:“影響是免不了的,除了禁足,皇上還罰何蒹葭每日跪半個時辰”
“什麼,還要跪半個時辰?她一個女子,又有了身孕,如何受得了?”薑貴人又急又氣,“娘娘,這件事太突然了.”
“也不算突然。你沒去樂遊殿,有些事情不清楚。青杏,二殿下是不是還嘲諷了四殿下?”
青杏會意,恭敬答道:“是,大庭廣眾之下,四殿下被諷得無地自容。”
薑貴人又是一愣,那就意味著即便去求,皇後也不會準。
向寧貴妃道了謝,魂不守舍地離開了。
在風中站了一會,一咬牙,還是去了鳳起殿。
等了有一柱香時間,鶯兒出來了。
“薑貴人,皇後娘娘已經睡下了,您請回吧。”
鳳起殿內,杜春花一身華服,局促地站著。
雖然皇後讓她坐,但她不敢,還是站著舒服些。
“你的那個小姑子,你了解嗎?”
“娘娘是說暮晴?”
皇後點頭。
杜春花胖胖的臉綻開了笑容。
“她心思簡單,比淩柔要好相處,在安平侯府,奴婢就與她談得來。她在外麵等奴婢,娘娘要見嗎?”
皇後擺手,已經見過了,沒必要再特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