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不是他的英俊相貌,而是他的心狠手辣。
他是心硬手硬的惡魔!
她還記得他讓人刺瞎香影眼睛的情景,執刑的人都手抖了,他卻始終直直立著,漠漠看著。
他的眼神,幽深,陰鷙。
讓她想到一個詞:地獄。
在那個地獄,她得了一身傷。幸而香影將罪名全攬了,再加上她事先在漱玉閣做了準備,否則怕是早留不住命了。
“若不是在地獄走過一圈,我也可以像薛天一般和風細雨。”阿昀勒停了馬,為淩玥將披風係緊,“冷嗎?”
她搖頭:“不冷。”
“那繼續?”
“好。”
他在她的發上輕輕吻了下,她感覺到了,佯裝不知。
潼城小鎮。
秋風起,微涼;
秋葉落,微黃;
嫋嫋炊煙,鬥酒十千;
滄海桑田,雲月常圓。
阿昀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著她,緩步在這熱鬨的小鎮。
擔心她抽出手,先開口了:“你說過今日都聽我的。”
她笑著舉起了他的手:“應該不包括犧牲色相吧?”
他忍不住笑了,澄亮的眸子湖水一般,從未有過的輕鬆。
“包括!”
出乎意料,她說了個“好”。
他不知道的是,她當時故意給他承諾,隻為他不用顧忌。
他果然不顧忌了,不僅緊緊握著她的手,還在她的額上落下了一吻。
極輕極柔,雪落人間般。
她本想提醒他適可而止,可又不忍打破他的歡喜,權且認了。
鳳起殿。
皇後見翠雲一個人回來了,失望至極,溫和的眸子多了慍怒之色。
“本宮不是說了一定要將他們帶來嗎?”
雖不是疾言厲色,但已經動怒。
翠雲跪在她麵前:“娘娘,本來已經往宮裡來了,可是中途阿昀改了主意,將淩玥帶走了,他說說明日進宮請罪。”
明日請罪?明日又不是他的生辰!
“差事辦砸了,跪兩個時辰。”
“是,娘娘。”
鶯兒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她伺候皇後多年,還從未見過她處罰翠雲,看來以後辦差要當心了!
皇後去了禦書房,皇帝正閉目養神,白逸隨侍左右。
本不想打擾他,他卻聽到動靜醒了。
喝了口茶,站起身,問她:“是阿昀到了嗎?”
皇後搖頭,要是到了就好了。
歎道:“沒有。半途中把淩玥帶走了,還說明日來請罪。”
皇帝也是失望得很,早早將政事處理了,居然又被放鴿子了。
生氣,很生氣!
可想他,是真想他!
緩了緩情緒:“可知去哪兒了?”
“沒說。兩個人一匹馬,肯定帶小姑娘玩去了。”
什麼時候能把心思放一點在她身上,她這個當娘的也就不求什麼了。
白逸卻在品著她剛才的話,兩個人同乘一匹馬,感情這麼好了嗎?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殿下這是青出於藍啊!
不行,要趁熱打鐵,趕緊再搜些話本子給他!
正腦補著,被皇帝瞪了一眼。
“白逸,你要笑就好好笑,如此猥瑣像什麼樣子?”
白逸一秒變正經,兒子不來拿他撒氣!
但他隻敢腹誹不敢多言,又麵無表情地站好了。
“隨朕出宮!”
“皇上您說出宮?為什麼啊?”白逸大驚。
“還能為什麼,找阿昀!”
他這個父親缺失了十六年,兒子十七歲的生辰絕對不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