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他認真地點頭:“是。你總說我情緒過於激烈,但你的無聲無息才讓我難過。難過到了極限,就成了絕望。最在乎的人都不在乎了,世間的一切都沒了意義。”
他自嘲般笑笑,在她的手背吻了下。
“那個時候我會想,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難過,一點點就好了。當我拿著刀要劃手腕的時候,就看到了你送我的鐲子,雖然是我厚臉皮討來的。我摩挲著鐲子,最終將刀扔了。若是你難過而我又不在了,那我不是要後悔死?幸好我還在!”
他又笑了,可這笑容讓她覺得悲涼。
“白逸教你這麼說的?”
阿昀沒想到他的肺腑之言被她當成了小心機,可他有前科,辯無可辯。
賭氣般道:“對,剛才都是白逸教的。我累了,回房了。”
他大步流星,打算好好生一回氣。
可她一喊他的名字,他就沒出息地停下了。
沒回頭是他最後的倔強。
“乾什麼?”
想讓語氣聽得生硬,出口後卻成了委屈。
她慢悠悠走了過來,偏著頭瞧他。
他扭過頭,不看她。
“你的鐲子是討來的,難道我的也要討?”
少年一頭懵:“什麼意思?”
她給了一個白眼。
“你不會窮得連個鐲子都買不起吧?要不要我借你銀子?”
少年反應過來了。
他哪裡是不想送?隻是剛用累贅這個借口將薛天送她的手鏈給取下了,若他再送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難得她主動開口,讓他喜不自勝。
“不用借,我有銀子!”
又怕買的不夠金貴,便將皇帝送的雙龍戲珠金鐲取下給她:“這個可以嗎?”
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又不要當什麼皇太女,要這儲君的手鐲做什麼?
真虧他想得起來!
“你倒大方,這個都送!”
阿昀以為她喜歡,忙為她戴上,卻被她還了回去。
“我要新的!”
雖然她說不急,但阿昀已然放在了心上,之後幾日一有空就去首飾鋪,總算挑到了滿意的鐲子。
將它小心包好放入懷中,想著幫她帶些愛吃的點心,就往臨仙居去了。
誰料剛到門口就撞上了熱鬨。
一個夥計抱著掌櫃的腿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掌櫃卻一腳踢開他,臉上沒有一點動容。
人群中有指責掌櫃不通人情的,也有指責夥計自作自受的。
阿昀隻是單純地想買點心,但周圍人的議論引起了他的興趣。
“不怪掌櫃,是夥計不識好歹。這家夥在後廚做事,一肚子壞水。以前不過是偷摸拿些食物,今日居然勾結外人算計酒樓。”
“怎麼算計的?”
“他找了個朋友來酒樓找茬,說菜不乾淨,吃了肚子疼。他則拍著胸脯保證菜沒問題,親自嘗了桌上的菜,也肚子疼了。一餐飯二兩銀子,掌櫃賠了二十兩才消災。若不是後廚有人看見是這家夥動的手腳,掌櫃隻能吃啞巴虧了。”
“動個手腳,親自嘗菜,既洗脫了嫌疑,又能分銀子,果然是好點子!”
阿昀若有所思地望著跪地的夥計,腦中想到了另一個人。
穿過人群買了點心,快步往淩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