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她的蠻橫,此時嫣然一笑,灼若芙蕖出淥波。
少年心動不已,忍不住低下了頭,慢慢往她的唇瓣湊去。
霧般神秘,花般柔美,他很想嘗嘗味道。
她雙頰紅似晚霞,心中小鹿亂撞。
情感上她願意,理智告訴她不能。
“少爺,你克製點好不好?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能不能矜持一點?”
她推開他,揉了揉滾燙的臉。
“你是說夜深人靜時我可以不克製?”他準確地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偏著頭笑她。
她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嘴皮子倒伶俐了!
不理他,提著裙角一溜煙跑了。
少年幽幽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心中不服。
就知道讓他克製,她親他的時候可從來沒管過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用她的話說,就是“一時興起”。
反正她什麼都對!
阿昀見到白逸的時候,他愁眉不展,唉聲歎氣。
“父皇沒處置秋心?”
白逸鬱悶點頭。
“盛寵如昔。”
阿昀坐他旁邊,接過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薛天沒表達清楚?”
“還要怎麼清楚?金葉子、銀針、香影的屍體都擺在皇上麵前了,他卻說死無對證,一麵之詞,不足以給秋心定罪。薛天都拿項上人頭保證所言非虛了,皇上仍不加理睬。殿下,皇上明顯是被美色迷了心智!”
白逸越說越氣,茶也不喝了,直接倒了杯酒飲下。
“薛將軍親自去勤政殿向皇上痛陳厲害,結果,铩羽而歸,還被皇上責罵了一番。”
阿昀詫異:“為何責罵?”
白逸又灌了一杯酒,苦笑著歎氣。
“皇上說薛天記恨秋心讓他挨了板子所以伺機報複,責怪薛將軍教子無方。多可笑啊,但凡不瞎都知道那場風波是秋心誣賴薛天。”
阿昀沉默不語,靜靜喝茶。
“咱們皇上是安撫了薛天,信的卻是他的文貴人。但凡秋心說葉離憂、葉昭霖輕薄她也可信些,薛天?切!他即便真要占便宜,也肯定找淩玥,怎麼可能是那個青樓女子,殿下你說是嗎?”
阿昀的杯子放下了。
“你覺得本王該怎麼回答?”平靜的聲音滿滿的威脅。
白逸的酒濕了衣裳,“啪”的一聲打了下嘴巴,在這秋風蕭瑟中尤為清脆。
“臣失言,臣知罪!”
阿昀親自進宮,將那日香影所言以及明逸殺人滅口一事與皇帝細細說了。
他隻是微笑聽著,末了,淡淡道:“你母後近來身體不適,你去看看她吧。”
“父皇”
皇帝擺手:“剛才的事不要再提了,去吧。在鳳起殿多留一會,陪父皇用晚膳。”
鳳起殿。
皇後病懨懨地歪著,聽聞阿昀來了很是高興,強撐病體與他說話。
隻不過提到秋心時,眼神暗了下去。
“這是多年未有的,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讓皇上中了邪似的袒護。進宮這麼短時日,已越過了薑貴人與和貴人。”
怕他不明白,解釋道:“薑貴人是葉昭霖的生母,和貴人是葉凝紫的生母。若是再生下個一男半女,怕是比寧貴妃也不差什麼。”
“可她真的是大梁的奸細。”
皇後微微笑了:“母後當然信你。但隻要皇上說不是,她就不是。阿昀,你父皇心深情淡,國事為重。此次為了秋心杖責薛天、訓斥薛執,是真的喜歡她了。想來當初他之所以對本宮的處置沒有異議,隻是不願駁本宮和你的顏麵罷了。”
她溫柔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滿是感傷。
感傷相濡以沫的夫君移情彆戀,感傷多年的感情霧般消散。
自秋心進宮後,他再也沒喚過她“芙心”。
現在的她,隻是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