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淚的還有青杏,她蜷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捂臉痛哭。
白逸嫌煩。
“彆哭了,你可以走了。”
因為害怕,青杏自動屏蔽了所有聲音,包括這麼重要的一句。
白逸手一揮,兩個侍衛將她拽了出去,直到一縷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才知道,她自由了。
因為銀珠的招供,牢裡所有涉案的宮女太監都被放出了。
身上的痛容易痊愈,但心理陰影要消褪,隻能靠時間。
他們不敢恨白逸,隻能將這恨意轉移到薑貴人和銀珠身上。
若不是她們一個下毒手,一個死不招,他們何至於受此苦楚?
薑貴人得知白逸滿宮尋她,更不敢回芙蓉殿,跪在地上一個勁哀求和貴人不要將她交出去。
和貴人假意安慰,又表現出為難。
“妹妹,姐姐知道你是一時錯念。可即便你藏在我這秀春院,又能藏幾時?我們一起見過貴妃娘娘,白逸一定先到這裡。”
“姐姐,可若你不幫我,我就真的活不了了!”
她哀哀戚戚地哭著,恐懼如乾草,一經點燃,越發不可收拾。
“可我若幫你,我也有罪”
薑貴人跪得更低了,幾乎是匍匐在她的腳下。
和貴人的怨氣霎時被舒暢取代,她多想葉凝紫能在這裡,看葉昭霖的母親如此卑微地哀求她。
雙手扶起她,把她安置在庫房。薑貴人千恩萬謝,和貴人也掉了幾滴淚。
二人淚眼朦朧之時,白逸到了秀春院。
眼淚還未擦乾,白逸到了庫房門口。
身後跟著青梅。
薑貴人大驚失色,一把甩開和貴人的手。
這邊與她姐妹情深,那邊就將她出賣了!
和貴人換了一副驚愕的模樣,揚手打了青梅一巴掌。
“青梅,你怎麼能這樣?你置我於何地?”
青梅直直跪下,望著薑貴人的眸子滿是恨意。
“主子,薑貴人謀害皇後娘娘,讓滿宮的宮人深受其害,她若是在這裡,我們秀春院會受連累,求主子體恤奴婢的苦心!奴婢已經滿身是傷,不願主子也如此。”
“青梅啊,你太唉”
和貴人歎息一聲,轉向薑貴人:“妹妹,實在對不起,姐姐治下不嚴,有負所托”
“命,都是命。姐姐的情,我領了”
薑貴人被帶走了。
青梅站起了身,衝和貴人露出了笑容。
“主子,奴婢不解,薑貴人罪名已定,為何還要做戲?”
和貴人扶著她,舒了一口氣。
“她是活不了了,但她有個心狠的兒子。若是我也有個兒子唉,算了,不可能了。”
當初生下葉凝紫後幾個月,她又有了身孕,隻不過驚聞皇帝赴大梁為質的消息,受驚過度滑胎了。
若是生下來,說不準也是個皇子。
容顏易老,恩情不在。
皇帝已經太久沒進秀春院了,年輕貌美的新人又層出不窮,後宮早已沒了她的立足之地。
她倒過慣了平淡,不外乎重複這些年。
隻是女兒,新年後就二十歲了,皇帝卻遲遲不提婚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