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媽媽。”
老鴇見她臉上的笑容很勉強,笑盈盈坐在她的身旁,自己倒了水喝了。
“我的兒,到了這裡,就不再是什麼貞潔烈女了。我們這裡不問來處,隻問以後。聽媽媽的話,好好伺候王老爺。隻要他高興,多少銀子都舍得給你。”
老鴇的勸言和笑臉她都忘了,她記得的是那個老男人的油膩惡心,和她身上密布的青痕。
即便她那麼屈辱了,老男人完事後還對她諸多挑剔。
“不過就是一個娼妓,伺候人還扭扭捏捏,裝什麼千金小姐?”
王老爺罵罵咧咧地走了,她則得了好一頓磋磨。
不再是鞭子棍棒,因為會讓身上有傷,影響下一次接客。
一根根銀針紮入她白皙嬌嫩的肌膚,她才知道世界上永遠有更殘忍的等著她。
她撕心裂肺的慘叫並未換得同情和停止,反而是變本加厲的折磨。
昏迷一天一夜後,她求那些打手讓她見老鴇,求她再給一次機會。
老鴇笑盈盈地答應了:“我的兒,你要是早想通了,何至於受這些苦楚?瞧這虛弱的模樣,媽媽我都心疼。”
第二次還是王老爺。
那一夜,她放棄了尊嚴,放棄了羞恥心,全然將自己當做了他口中的娼婦。
她媚眼如絲,她極儘迎合,王老爺滿意得不行,甩了許多銀票在榻上,和她的身上。
那一次,她真正成了煙花閣的“柔柔”。
相府的二小姐,已成了她塵封的過去。
安平侯府公子的妾室,也成了高不可及的曾經。
她將她的不幸都歸結為生母的放蕩,害人害己。
蕩婦的女兒,也是蕩婦,多麼可笑,多麼可悲,又多麼理所應當!
敲門聲。
“誰?”
門外一個欣喜的聲音:“柔柔,有個闊公子點名要見你,趕緊出來!”
淩柔站起身,打開門,習慣性堆出笑容。
“媽媽,我裝扮一下,一會就過去。”
老鴇滿意極了,沒有調教不好的姑娘,這不挺上道嗎?
待淩柔風情萬種下樓,看到闊公子的那刻,她捂著心口,眼神淩亂,恨不得立刻死了。
是葉離憂!
他的眼神由好奇到詫異,繼而捧腹大笑。
老鴇見狀,打著圓場:“葉公子不要見怪,柔柔剛來不久,還有些羞怯。柔柔,還不向葉公子道歉?”
淩柔心神恍惚,被老鴇推著,結結巴巴:“葉葉公子”
“想不到啊,居然是你!你爹要是知道你在這裡成了頭牌,會不會誇你有出息?”
葉離憂毫無顧忌地拉著她的手,嘖嘖歎著。
她現在隻是一個青樓女子,碰她都是看得起她!
淩柔那久違的屈辱感再次出現了。
“葉公子,請自重。”
葉離憂笑得更大聲了:“你讓我自重?在青樓你讓我自重?”
對著老鴇茫然的眼睛,葉離憂忙不迭介紹:“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咱們大周丞”
“葉公子,你爹娘若是知道你來煙花閣,你猜他們會怎麼對你?”淩柔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葉離憂的嘲諷立刻成了憤怒,她敢威脅他?
他剛在魏珞那受了氣,聽說煙花閣的姑娘大膽奔放,這才偷摸來見識。若是被皇帝皇後知道,五十個板子是少不了了。
強壓怒氣,甩了一張銀票給老鴇:“今天就讓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