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玉原想離開,猛然看清婦人的麵容,呆住了。
她快步跑進路邊一件成衣店買了一件披風,再出來時婦人還在原地。
她將披風披在婦人身上,擋住身上那道口子。
婦人低頭擦乾眼淚,剛要致謝,愣在了原地。
“是你。”麵上尷尬,無地自容。
陳文玉倒淡然多了:“是我。我們本來是一樣的人,原應成為一樣的人,最後還是一樣的人。何蒹葭,有沒有覺得巧合得好笑,好笑得可悲?”
何蒹葭流著淚笑著,世事無常,世事又有常。
她們本來都是千金小姐,後來她當了王妃,陳文玉也差點成王妃。現在,一個被休,一個為奴。
鑒於天色不早,陳文玉沒時間慢慢敘舊。
“何尚書隻是不做官了,為何你穿得”
顧及她的自尊,她沒繼續說。
何蒹葭望望身上,苦笑著自嘲:“寒酸是嗎?要保住采薇的命,大鄭要五十萬兩銀子。五十萬兩啊,談何容易!都說窮在鬨市無人問,我以前不明白,現在懂了。爹失勢,我被休,無人出手相助,當得當,賣得賣,才勉強湊夠。家鄉回不去,隻能在京郊找人蓋了間破茅屋。這幾日爹娘生病,我若不是為了抓藥也不會到這裡。”
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夢一般。
夢了無痕,苦難卻真實存在。
不僅存在,更像過去的重演。
就比如剛才的爭執。
不久之前,她的馬車橫衝直撞差點傷到了韓旭,車夫在她的授意下向他揮鞭。
再之後,妹妹在鄭宮受磋磨,現在更是打入冷宮。
往事如煙,多想無益。她現在可惜的是撞撒的藥。
何蒹葭小心將藥撿起放在紙上,被陳文玉打掉了。
“臟了,彆要了。蒹葭,彆的或許幫不上你,但銀子我有一點,你先拿去用。”
同是天涯淪落人,對於比自己慘的人,陳文玉向來毫不吝惜同情,將從陳府帶出來的銀票抽出幾張給她,隨後往皇宮趕去。
何蒹葭捏著銀票,對著她的背影囁嚅著“謝謝”。
不遠處的茶館二樓,立著兩個姑娘。一個白衣勝雪,一個紅衣似火,一個清新可人,一個明豔嬌美,都在歎息。
“她們.”
“很可憐。”
“我們.”
“要引以為鑒。”
“比如.”
“嫁人前要擦亮雙眼。陰險無情、趨利避害的不能嫁,掃地出門時招呼都不打。沒有感情基礎、表裡不一的不能嫁,被人陷害了不落井下石就是他唯一的溫柔。”
“聽你這麼說,你同情陳文玉?”
“同情談不上,就事論事而已。你若是為了冷血表哥不嫁給葉時景我能理解,畢竟冷血表哥愛你。但陳文玉憑什麼為了薛天逃婚?薛二公子從未對她有過一點柔情,犯不上。設局的人,真特麼是個人才,不好意思,純粹為了加強語氣。明明不合理,卻讓人抓不住把柄。”
“錢小姐聰明了啊,分析起來頭頭是道。隻是有一點不對。”
“嗯?願聞其詳!”
錢小姐微翹的鼻子被輕輕刮了下。
“我家阿昀不冷血,他是最溫柔可愛的小少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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