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憐芯用兩隻手的拇指和中指比劃出一個圓形,覺得細了,又往兩邊挪了挪:“那棍子足有一個成年男人的胳膊粗。阿昀那時瘸著,哪裡受得住,直接被那一悶棍打暈了,整個人死了一般。就那還不算,大冷的天,一桶冷水又活活將他潑醒了。還有呢,針,就那繡花針,對著他的手指就紮......”
張憐芯縮著脖子,抱著胳膊,仿佛被虐待的人是她一般,口中不住念著“太可怕了”。
“陳飄飄為什麼虐待阿昀?”葉時景沉聲問。
“妾身不知道,反正不僅陳飄飄,他們那個院子的人都對阿昀不好。隻不過淩柔心機深,她很少自己出麵,她指使人,就連淩玥都被她騙得團團轉,明裡暗裡把阿昀折磨得夠嗆。奇怪的是阿昀居然對她死心塌地,邪了門了。”
“淩玥治好了他的腿,他對她傾心不難理解。”話中隱隱酸意。
“這是更邪門的地方。她那雙手連琴都彈不好居然會施針治病,這無異於說我淡漠名利。”
葉時景站起身,不再聽她絮叨。喚了個侍衛來:“多派些人手,盯緊攬月軒的人,務必找到陳飄飄的下落。”
中秋前夕,清荷園。
淩玥與關靖遠對月小酌,柳姨娘在旁煮酒,淩風坐在竹椅上托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
“外公,今年的中秋就我們一起過了?”
“你爹和你舅舅還在天牢蹲著,不出意外是這樣。”
“有沒有可能皇上大發慈悲放他們出來與我們團聚?”
“衡城的仗若是打贏了,皇帝龍顏大悅那就有可能。”
淩玥歎了口氣,望著杯中的倒影。她晃了晃杯子,影子也跟著晃。
“可是阿昀說照這戰況,還要再打幾個月呢,年前能回來就不錯了。”
“那你爹和舅舅就在天牢過到新年吧,咱們家還省米呢!”
柳姨娘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太師,老爺若是出來了,還有俸祿呢!”
關靖遠瞥了眼一向悶葫蘆的柳姨娘,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出來。
“難道沒有俸祿你就不盼著我出來了?”
一個不滿又疲憊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抬眼望去,一個胡子拉碴、衣著邋遢的男人立在了院門前,隨著他的走近,一股強烈的酸臭味襲來。
關靖遠的酒是喝不下了,總覺得被汙染了。
“老爺,真是的您回來了?”柳姨娘撲了上去,將淩烈蓬草般的頭發往後理了理,眼淚汩汩而出。
淩風見到久違的父親也奔了過去,但出於本能的害怕,到跟前時站定了。
眼睛通紅地望著他:“爹,您過得還好嗎?孩兒很擔心您。”
淩烈被兒子觸動了,語氣少有的溫和:“都好。你姐姐隔三岔五送吃的,還不用操心政事,過得好極了。”
“那你還出來?”關靖遠挑眉來了一句。
“嶽父大人您這話說的,皇上下旨放人難道小婿還賴在天牢不走?綿綿,去,給我備水沐浴,這一身酸臭,我自己都聞不下去!”
柳姨娘喜笑顏開去準備,卻撞上了行色匆匆的宜桂。
“怎麼毛手毛腳的?”
“對不起柳姨娘,奴婢有要事見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