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一些跪在中間。
淩烈就在其中。
錢進、張乾、霍星君等人跪在他的身後，跪在最後的是被女兒連累奪了官的何劍。
“淩烈，這些人都指證你索賄，證詞在，人也在，你有什麼可說的？”
“回皇上，臣承認他們是送過銀錢禮物給臣，但那都是他們強送的，臣不收都不行。”淩烈聲音洪亮，跪得筆直，無畏無懼。
皇帝“嗬”了一聲，指著錢進：“他說是你們強送的。”
錢進不敢看淩烈，他於他有愧，但主子發話了，要前途就必須聽話，隻好硬著頭皮道：“皇上，是......淩相暗示臣，臣為了仕途順利，不得不送啊！”
淩烈轉頭斜了一眼錢進，他趕緊低下頭，怯怯用袖子擦著油光鋥亮的腦門。
“本相暗示你？”
“......淩相要是不承認，下官也沒辦法。”錢進的聲音低得像蚊子，與他的五大三粗、膘肥體壯極其不襯。
“本相當然不承認。”
淩烈收回目光，又跪直了了，眼中不屑落在皇帝眼中頗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葉時景上前進言：“父皇，這麼多人指控，想來不假。淩烈乃百官之首，若不重處，官場難以清明。”
葉離憂不失時機地落井下石：“父皇，兒臣附議，總不可能這麼多人都汙蔑他！”
淩烈不緊不慢道：“皇上，兩位殿下人多即公義的論調過於武斷，以此類推，若是臣也糾集一些同僚指控他們為了爭儲不擇手段冤枉忠臣良將是不是也可以定他們的罪？”
葉時景怒喝一聲：“淩烈，你放肆，你是說本王與四弟故意冤枉你？”
“臣沒這麼說，隻是順著殿下的話罷了。”
葉離憂的手不住點著：“淩烈，本王是皇子，豈會花心思冤枉你？”
“葉昭霖以前不也是皇子，照樣冤枉薛執通敵賣國，殿下您這兩顆牙是如何掉的，想必還沒忘吧？”
葉離憂最煩彆人拿他豁了的牙說事，為這都與魏珞打了好幾架了。
一手捂著嘴一手往淩烈揮去，被皇帝喝止了：“退下！”
吵吵鬨鬨，成什麼體統？
皇帝望向張乾，語氣多了不耐煩：“你也是受淩烈暗示才送的禮？”
得到葉時景的示意，表忠心的機會張乾可不能錯過，鏗鏘有力：“回皇上，是的。自向世傑被押入天牢後，臣就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有一日東窗事發。一日與三殿下透露後，被殿下當頭棒喝，臣瞬間清醒，臣不能對不起皇上的信任，不能汙了殿下的名聲，所以寫了信給禦史台，可久久沒有消息，這才與錢尚書他們一起首告。”
皇帝暗哼一聲，難得關雲桓還若無其事地站著。
跪著的那些爭先恐後訴說自己如何被淩烈威逼利誘，一時殿上亂糟糟。
皇帝揉了揉額頭，這戲一出接一出的，當他的勤政殿是戲園子嗎？
“關雲桓，朕從未聽你彈劾過淩烈，怎麼，有心袒護？”似笑非笑，玩味探究。
關雲桓上前，想跪下，地方不夠了。
“你往旁邊挪挪。”
淩烈很識趣，真的挪了。
關雲桓理了理衣擺，朗聲道：“回皇上，並非臣有意袒護，隻是情法兩難全，臣實在是不知如何處置。要不皇上先看看這個！”
他從袖中掏出兩本冊子，雙手奉上。
李唯德快步上前取了交給皇帝。
皇帝看一眼冊子，看一眼淩烈，再看一眼冊子，再看一眼淩烈。
接下來整個大殿靜悄悄的，隻有皇帝翻冊子的聲音。
一本翻完，再翻一本。
全部翻完後，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