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第一場雪飄飄揚揚落向京城的時候,張憐芯踏出了王府。她一身紅裙,係著雪白披風,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次她連婢女都沒帶,隻身去葉離憂府中見魏珞。
並非她與魏珞多麼要好,隻是就她們兩個幸存的王妃,又都不得夫君寵愛,某種程度上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魏珞見到她時略微詫異,隨即恢複了笑容:“進來吧。”
張憐芯四周瞟著:“四殿下在嗎?”
“不在,定然鬼混去了,這王府哪能栓得住他?”魏珞眉頭一挑,語氣不屑得像是說家裡的阿貓阿狗似的。
張憐芯也已習慣,衝她調皮一笑,挽著她的手進了花廳。
熱熱的茶喝上一杯,身上暖和了。
魏珞打量著她的裝扮,“噗嗤”一聲笑了。
張憐芯不明所以:“怎麼了?”
魏珞道:“你也穿得樸素起來了。”
張憐芯“嗨”了一聲,“滿京城都是素衣舊服,我再穿得光鮮不是招禍嗎?我爹到現在還在刑部大牢蹲著呢,為了避嫌,我都不敢去看他。珞珞,你說這是什麼事?早知如此就不該聽三......算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張憐芯自己續了茶,又喝了一杯。
魏珞又笑笑,緊接著哼了聲。
“咱們這些夫君都是自私自利的,遇事隻保自己。”
張憐芯頗有同感:“對對對,可也沒辦法。你說向世傑都放出來幾日了,我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
魏珞玩笑道:“明日不就出來了嗎?”
張憐芯撇撇嘴:“後日不就又進去了嗎?”
魏珞擰了擰她的臉,那也比她爹好,天牢單間,任誰都不能探監。讓婢女又上了些茶點,拉著張憐芯親親熱熱說了好一會閒話。
午膳後,張憐芯又待了一會便回去了,魏珞送她到門口,待馬車走遠了方折回。
魏珞沒有回房,而是徑自去了花廳,找到一個青釉柳葉瓶。
抽出裡麵含苞待放的紅梅,帶出了一物,還濕噠噠地滴著水。
魏珞並沒有太多驚訝,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緊接著無語搖頭。
“真夠笨的!”她嘟囔著,將瓶中水倒出,再將紅梅與那物重新放入。
接著走到茶桌旁,將壓在桌腳的一朵珠花往裡挪了挪,又罵了句“真是個笨蛋!”
此時忽聽院中管家喊著“殿下您慢點”,葉離憂回來了。
魏珞攏攏頭發,悄悄離開花廳,經過酒氣濃重的葉離憂時,嫌棄地繞開了。
葉離憂卻不依不饒,一把扯著她的袖子:“魏珞,你眼睛瞎了?沒看見本王嗎?”
魏珞將袖子抽了出來,極其敷衍地行了個禮:“參見殿下。”
葉離憂嘴裡哼哼:“本王告訴你,彆不拿本王當回事。葉時景的風頭大不如前,這大周,以後是本王的。你要是花點心思討本王歡心,說不準本王的後宮還能給你一席之地,不然,你就和你那爹一樣,再也不能重見天日!”
魏珞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懶得理他,但他死活拉著她說話。
“珞珞,明日你和張憐芯陪母後和寧貴妃去玉明寺上香,結束後她們會來王府用膳,你可要好好準備哦。要是出了紕漏,本王......本王就打死你!”
魏珞本來還耐著性子聽他廢話,直到最後一句她是一點耐心都沒了,對著葉離憂搖晃的膝蓋就是一下。
漫雪的天空縈繞了淒厲的“啊”,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