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對付一個僅剩半條人命的寧遙不費吹灰之力,至少也該占上風,卻沒想到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空有一身武藝卻多次撲空,好幾次還摔了。
眼前黑,心中怕,劍握得緊緊的,總覺得下一秒就要橫死在寧遙劍下一般。
寧遙為了活命不敢懈怠,既要忍著箭傷,又要克敵製勝,學著楊意對付薛天的辦法弄得到處是聲響,這讓阿昀難以招架。
他體會到了不見天日的恐慌,更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
心慌意亂之際手中的劍被打落了,甚至於頭發還被削落了幾根。手背上發絲的輕微觸感讓他心生寒意,可他根本不知道寧遙的方位,想反抗無能為力。
寧遙腦中閃過一個想法,若是趁機殺了他,大周會不會亂作一團?可若是那樣,他無法活著離開這裡。
但用他一人的命換取戰爭勝利,值!
隨著他眼神一凜,劍尖往阿昀的胸口刺去。
馬上要成功了,寧遙心中狂喜。
卻忘了冷眼旁觀的淩玥。
劍掉落在地,他重重摔倒,一口鮮血吐出,衣襟前的紅色更深了。
“既然是兩個人的比試,淩小姐你中途插手,似乎不合規矩吧?”寧遙掙紮坐起,功虧一簣的惋惜。
淩玥將阿昀眼睛上的布摘掉,望著寧遙冷聲道:“我有心放你,你卻暗下殺手,現在跟我談規矩?”
寧遙麵上閃過一絲愧色,“衡城久攻不下,攝政王來信斥責王爺,我身為屬下,自然要為王爺的處境著想。”
韓銘被封明王之後,為表恭敬,再無人喚韓千峰為南王,都稱呼“攝政王”。而換了這個稱呼後,畏懼更勝從前。
寧遙撿起被她打落的劍,閉上眼睛往脖子上一橫,又被淩玥打掉了。
“我連死都不行?”他很是惱怒。死了也比成為要挾王爺的籌碼要好。
“不行。”
“為什麼?”
“不為什麼。”
韓銘曾說寧遙跟隨他多年,是他最看重的下屬,他若死了,他會難過吧?更何況他本性不壞,隻是立場不同,加上錢鶯鶯的關係,真難辦!
她不讓他死,阿昀也不好逆她的意,吩咐人好好看管,不許出任何紕漏。
阿昀悶悶不樂,這一仗打輸了,和好是不可能了。
“走快點!”
他怏怏抬頭,她竟然在前方等他。風吹長發飛揚,多了不食煙火的清冷。
他快跑幾步,低頭歎氣:“我輸了。”
“我不是要聽這個,就沒彆的感受了?”她問他。
他點頭:“有。看不見很難受,一個受傷的寧遙我都應付不了,我明白薛天今晚有多危險了。是我錯了,我明日就向他道歉。他身先士卒奮勇殺敵,我卻小心眼耽誤他的病情,我太不是東西了!要不我從現在開始將眼睛蒙上,他什麼時候痊愈我什麼時候摘下。”
帕子剛碰到眼睛就被她搶了,“小孩子似的!不早了,我回去睡了。”???.wenXUEmi.cc
她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剛一轉身就被他攔腰橫抱:“我要值夜,你睡我那裡,總比三個人擠一張床要舒服些。”
“你放我下來,被人看見不好!”她拍打他的肩,月光下的臉紅了。
阿昀微微一笑,加快腳步進帳。
“還冷嗎?要不要再加一張被子?”他坐在床頭,把她鬢旁的頭發拂到一邊。
“殿......”
還想揶揄他,被他打斷了:“殿什麼殿?你都喊一晚上了。”
她撇嘴轉身,背對著他,又被他翻了過來。
“我收回今晚所有的混賬話,你也收回好嗎?”
“我?收回什麼?”
阿昀囁嚅著:“我說你待薛天比我好,你要換一下。感情哪能換來換去,那不成兒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