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點了點頭,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南下對抗秦、趙、燕,北境沒有這個實力,而且作為儒家弟子,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不南下,儒家能給他建廟立祠,寫傳立說!
一旦南下,那麼他將罄竹難書!
“那麼我的答案是,北境永遠不會參與中原兼並之爭,對大秦,以秦長城向北三十裡為界,凡我所掌控之兵,絕不越過這個界線一步!”言晏認真的說道。
姚賈和縮盱聽到言晏的話都是長長舒了口氣,不是兵戎相見就好。
自家知道自己家的事。
秦國看似強大,實際上也沒有諸侯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韓國送了一個大才鄭國入秦,在鄭國的主持下,發動了關中近三十萬人力物力修建一座曠古爍今的超大型水利,北引涇水東注洛水,全長達三百餘裡。
秦國也很清楚這樣的工程對秦國來說會有怎麼樣的消耗。
可是架不住一旦渠成,整個貧瘠的關中就會變成一個堪比巴蜀天府的糧倉,到時候,無論秦國要對哪一國征戰,甚至是滅國,都能夠支撐得起戰爭的消耗。
不需要再從巴蜀跨蜀道之艱險運送糧草。
因此,哪怕知道鄭國入秦有貓膩,秦國還是選擇了吃下這個誘惑。
這也是為什麼這一次合縱,秦國要將駐外的大軍都調回的根本原因。
因為秦國國中已經很難再征召調集大軍來抵禦了。
“其實,先生可以再進一步的!”姚賈突然說道。
“稱王?”言晏笑著反問道。
“我大秦願意承認先生在北境的君主地位!”姚賈認真的說道。
現在言晏和趙國的關係曖昧模糊,這就是一把懸在秦國頭頂的利刃,若是言晏與趙國決裂,那麼秦國也能鬆了口氣,雖然這把劍一直在,但是這把劍卻不僅僅是懸在秦國頭上了。
同樣的這把劍北方三國都有著威脅,都將懸掛在三國頭上。
有句話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秦國憑什麼自己來承受懸劍之寒,大家一起來才公平,好東西是要會分享的,我大秦就是這麼的樂善好施!
言晏搖了搖頭,封王封君,他可以成北境之主,但是不能是他自己封王,也不能是他活著的時候!
等他死了,秦國、趙國這些想封就封,那是追授,還是各國追授的,與他個人無關,儒家和史家也隻會承認他活著的時候做出的功績和貢獻,而不會拿他死後的事去汙蔑他。
“我可以代表北境與秦國結盟,以長城起誓,永不跨越長城,但是也絕不會封王自立,分裂華夏!”言晏認真的豎起了食指、中指和無名指為劍立誓。
“啊?”縮盱、姚賈都有些愣神,北方啥時候也是華夏的了?
“以前不是,但是現在是了!”縮盱看著同樣疑惑的姚賈,然後又看向了言晏,低聲說道。
從言晏進入草原,到處勒石刻碑之後,草原就已經屬於華夏了。
當初他們還在疑惑言晏到處勒石刻碑是在做什麼,現在他們懂了,這是告訴全世界,我們來過,這裡自古就是我華夏的地盤!
也是這時候,姚賈和縮盱終於是在言晏身上見到了作為儒家弟子的儒性。
各國不願意采用儒家的學說,是因為治國無用,但是卻沒有人否認儒家弟子是真的好用!
國策可以不用儒家學說,但是人還是挺香的!
至少儒家士子,在治政教民之上,還是很強的。
要是不堅持那個尊禮尊王的教條,那就更好了,可是不尊禮不尊王的人,還是儒家弟子嗎?還有人敢用他們嗎?
因此,言晏是不可能在北方稱王稱君的,彆人可以這麼叫他,但是他絕不會承認!
“結盟之事,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再行具體商議,兩位大人也無法做主決定!”言晏笑著說道。
兩地結盟,這不是姚賈和縮盱能決定的,哪怕姚賈現在手持王劍,也不代表他就能替代秦王立下如此重要的盟約!
而且所謂的結盟,也隻是因為現在言晏和秦國都沒有能力去攻打對方,或者說不值得,不劃算,所以雙方會結盟,互不侵犯。
可是等到將來,秦國強大,騰出手來,你且看他會不會對北境動手。
同樣的,言晏現在也麵臨大月氏、匈奴和東胡的威脅,也一樣做不到南下。
因此,雙方才有了結盟的可能。
等到將來,秦滅六國,言晏也滅了匈奴、東胡,趕走大月氏,雙方也少不了要乾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