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1 / 2)

等晚上8點多,估摸著白天沒在家的晚上也該回來了,路誌堅又去三號樓收租,又收回來五六家的房租。他格外關注了301房間,說是那個小夥子屋裡還是沒人。

路誌堅將台賬和收回來的房租都交給路圓滿,說道:“閨女,我看住咱們院裡那個包工程握著手機打電話嗯嗯啊啊的多氣派,你也買一個?”

路圓滿:“我弄那玩意沒用啊,人家是有業務,談事方便,我連個工作都沒有。”

何秀紅正盯著看燕市1台播放的苦情電視劇,聽路圓滿這話不高興了,說道:“咱那是沒班上嗎?咱是不惜得去,什麼破學校,一個破年級主任,一個月就賺那麼幾百塊,屁大點的小官兒,就拽得二五八萬的,我跟你說大滿,這樣的人就不能慣著,要不是你們攔著,我早就上門抽他去了!”

路圓滿就坐到她媽身邊,抱住那隻胖乎乎圓溜溜的胳膊,說:“媽,咱們實事求是的說,也不能怪人家,人家是年級主任,對新入職的老師要求嚴格是應當應分的,隻是你閨女我不服管教而已。”

眼看著何秀紅急赤白臉的就要起急,路圓滿忙緊緊胳膊,“媽,要是再不減肥,你這胳膊我都抱不住了。

何秀紅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到自己的胳膊上,忘了剛剛要怒罵年級主任的話。

隔天的6月30號,是全國人民期盼已久,港城回歸祖國的日子。路家河村張燈結彩,到處掛滿了“慶祝港城回歸”的紅色條幅。

路圓滿一家三口熬到半夜,看完了交接儀式的現場直播,又吃了頓夜宵,散散激動的心情後才去睡覺。

第二天路圓滿是被何秀紅的大嗓門給吵醒的。

路圓滿打了個哈欠,開門走出來,迎著往西偏的熾熱陽光伸個懶腰,連忙回複何秀紅:“媽我起來了,你這大嗓門就是聾子也能給叫起來。”

何秀紅:“趕緊進來把中午飯吃了再接著睡,早飯就沒吃,再給餓出個好歹來。”

路圓滿還真是感覺到餓了,三步兩步進了客廳。

何秀紅見她進來了,便又坐下來繡十字繡。

“您跟我爸都吃完了?”

何秀紅睨她一眼,“都1點多了,你說呢?”

路圓滿:“你跟我爸幾點起的?你們就不困嗎?”

何秀紅:“我們年紀大了,覺少,快吃飯去。”

年紀大?還不到五十呢!

路圓滿不著急吃飯,坐到何秀紅旁邊,拿起她的十字繡看了看,說:“你怎麼繡起這個了,聽說繡這個上癮,對眼睛不好還容易得腱鞘炎。”

何秀紅:“是你敏姐的,買了又不樂意繡了,你大娘眼睛不好繡不了又覺放著浪費,就給我了,我瞧著還怪簡單的,等這個枕套繡好了給你。”

路圓滿站起來往餐廳走,“您自己留著吧,我可不要,跟一堆馬賽克似的,枕著都覺硌得慌。”

吃完飯,路圓滿那點困意也都不見了,回自己房間洗了個澡,好朋友孫佳就過來找她了。

孫佳也是路家河村土生土長的小妞,跟她同歲,都是22歲,從幼兒園開始兩人就是同校同年級的同學,同樣成績一般,路圓滿高考分數稍微高了些,去讀了師專,孫佳上了錄取分數線是350的燕市城市走讀大學,讀了個漢語言文學的專科。

上了三年大專,去年兩人雙雙畢業,路圓滿被分配到了距家裡七八站的韓家溝小學,乾了不到半年就辭職了,成了待業青年,每天管著家裡這些出租房。

而城市大學不同於師專,去年就根據國家政策,取消了分配。孫佳畢業就失業,開始自己跑人才市場找工作,到目前為止,換了兩份工作,最新的一份工作上周也失去了,這周又開始跑人才市場。

路圓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健力寶遞給她,“瞧你滿頭大汗的,趕緊涼快涼快。”

孫佳捧著冰冰涼的易拉罐貼在臉頰上,說:“我在人才市場上逛遊了半上午,腳丫子都快磨破了。”

“吃飯了嗎?我們家還有飯,要不要吃點?”

孫佳搖搖頭,拉開正裝套裙的衣領讓冷氣吹進來,說:“中午在人才市場裡麵買了兩個包子吃,貴死了,倒是頂飽,我現在就是累得很。”

路圓滿拿了個沙發墊子扔給她,“你靠會兒,工作找得怎麼樣?”

孫佳拿過沙發墊子墊在腰後,“啪”地將易拉罐拉環打開,喝下去一大口,才呼口氣,說道:“正要跟你呢,西關村一家做軟件開發的公司招前台,我上午在人事那兒過了初試,約了我明天上午過去複試,你陪我一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