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無人島的第二天,最重要的事情依然是尋找食物。
前一天除了塗山亭外其餘人都或遠或近地在附近探索了一圈,大致上了解了這座島上的環境與生態。
這座島上的植物繁茂得很,而且長得奇形怪狀多得是沒人見過的種類,但會跑會跳的動物卻很少,偶爾見到一隻也根本抓不住,隻要它們往那些植物的身上一鑽,再去找就連個影子也看不到了。
動物少就隻能去土裡翻昆蟲,但這座島這一點也是奇妙,鬱鬱蔥蔥的植物能連成蔭,可潮濕的土地卻乾淨得不正常,連個蟲影也沒有。
小狐狸也覺得這一點好奇怪,他拿著裴鶴給他的小木棍蹲在地上挖了半天的土坑,也隻挖出來幾個石頭,整個人都迷茫了,他不解道:“為什麼沒有蟲子呢。”
他小時候生活的山裡這種地方昆蟲很多,雖然他不吃這種東西,但他無聊的時候會把它們挖出來玩。
或者臭狼惹他生氣了,他就去抓蟲子扔到臭狼的山洞裡,臭狼就很怕蟲子。
0146道:【你找蟲子乾什麼?】
“裴鶴給我分配的任務啊。”小狐狸一本正經,“我挖到了就給單棋和保鏢吃。”他說完又想了一會兒,才小氣地補充,“如果裴鶴今天不嚇唬我,我也給他吃。”
但可惜他沒有找到。
小木棍早就在挖土的時候斷掉了,小狐狸將它扔掉,見自己的掌心有些臟低頭吹了吹。
身後的草叢窸窸窣窣地響著,小狐狸挺直腰身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疑惑轉頭,和他蹲下後差不多一邊高的草叢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高高的草葉向兩側倒下。
塗山亭悄悄地向後退了一步,起身想跑時一條藤蔓從草叢裡鑽出來卷上了他的腳腕將人拽住。
小狐狸看到藤蔓後,嘴唇就抿了起來,他彎腰拽了拽,但藤蔓纏得很緊,他拽不動。
“小樹妖不是我踩死的。”小狐狸小聲道。
藤蔓沒有反應還順著他的腳腕向上攀爬,它很貪戀小狐狸的體溫連暗綠的葉子也要偷著蹭過他的皮膚。藤蔓是順著褲腿鑽進去的,小狐狸伸手去抓但隔著一層布料反倒是他的腿被磨得更癢了。
小狐狸有點惱了,他一個狐狸居然被個樹妖給欺負了。
身後的草叢還在響,草葉倒下的速度更快,小狐狸正生氣地揪著藤蔓的葉子,又一條藤蔓從草裡鑽了出來,它綁著一隻灰色的兔子討好地遞到小狐狸麵前。
兔子是活的,很肥,被藤蔓綁著瑟瑟發抖。
“乾嘛啊?”小狐狸看著送到麵前的兔子眨了眨眼,他鬆開被揪禿了的藤蔓,看了看左右,雖然忍耐著沒露出笑容但眼眸卻悄悄地彎了起來,他問道:“是送我的嗎?”
藤蔓綁著兔子上下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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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抱著兔子回去的時候其他人也全都回來了,裴鶴和單棋都兩手空空,保鏢手裡倒是抓著兩隻看不出是什麼種類的飛鳥。
鳥的脖子已經被擰斷了,羽毛拔掉後能看出它體型挺大,但肉實在不多,尤其是和塗山亭抱回來的肥兔子對比。
“你……”單棋吃驚地看著小狐狸懷裡的兔子,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餓得眼花了,“你從哪裡抓到的?”他快步走過去,伸手就要去抓兔子的耳朵。
一塊石頭飛來砸在了單棋的手背上,單棋吃痛,已經碰到兔子耳朵的手縮了回來。
裴鶴靠著樹掃他一眼,手裡無聊地拋著石頭懶懶道:“兩隻鳥不夠你吃?”
單棋訕笑一聲,尷尬道:“我不是要搶。”
他揉著手背,這次沒敢伸手但眼神隻盯著兔子看,問小狐狸,“你從哪兒抓到的?”
小狐狸也盯著兔子看,他好久沒抱到這種毛絨絨的小兔子了,手一直在捏兔子的尾巴玩,聞言心不在焉地回道:“就在我挖蟲子的地方。”
那個地方昨天單棋就去過了,彆說兔子了,蟲子他也沒看見一個。
單棋勉強地笑了下,“是麼,那你運氣真好。”
這個小少爺的運氣的確很好,有保鏢保護他,有大明星照顧他,他去外麵轉了一圈連兔子都自動送上門了。
如果他們被困在這座島上是一場求生遊戲,隻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去的話,那個人也許就是這個比他還嬌氣的小少爺。
晚飯是烤鳥,小狐狸分到了兩個翅膀,但他不想吃都分給了保鏢和單棋,自己則蹲在裴鶴身邊看他給自己的兔子做籠子。
小灰兔被一根布條搓成的繩子拴在他的腳腕上。
裴鶴的衣服太大,小狐狸穿在身上要挽起好長一截袖子,領口的衣扣即使係到了最上麵也鬆鬆垮垮的,一低頭就露出一片白皙細膩的皮膚,他雙手抱著膝蓋,歪著頭認真地盯著裴鶴的手。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手指在抓著樹枝時也很好看,但就是慢悠悠的速度讓塗山亭著急,他忍不住出聲催促,“你快點。”
裴鶴側眸,小狐狸枕著自己的手臂,黑發垂落在腮邊,烏黑的眸水水潤潤的,看著倒是一副乖巧樣。
少年難得主動在他身邊待著。
但裴鶴見不得他這麼乖,非得逗弄兩句,“你這兔子明天就烤了吃了,做什麼籠子呢?”
男人這麼說著手上倒也沒停。
小狐狸抿下唇,不搭理他隻盯著他的手看。
“又不說話?”裴鶴用手裡的樹枝戳了戳小狐狸腳邊的兔子,兔子跳了兩下差點把繩子掙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