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
周易一瞬間想了許多,從他最開始遇到係統，直到最後與係統同歸於儘。
“我想的,可你沒給我選擇的機會。”他將手中的係統碾碎,輕歎道。
一直以來，係統都不安好心。
最初那個世界,係統想利用他掠奪世界生機,承擔天道的怒火。後來則暗中引導他凝聚功德之軀,想要趁機謀奪他的功德。
凝聚功德之軀要渡問心劫，若道心有暇,則極容易失敗。
係統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現在係統引而不發，隻暗中引導他去凝聚功德之軀。等他真的去凝聚功德之軀，渡問心劫，係統就會將他封存的感情放出來，以擾亂他的道心。
一旦問心劫失敗，係統便會趁著他神誌未歸，肆意掠奪他的功德。
至於怎麼掠奪彆人的功德，係統在這方麵很有心得,完全能在周易醒來之前卷著大量功德逃脫。
係統打算得很好,要不是周易醒悟得及時,說不定真就成功了。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周易鬆開手掌，露出破碎成一片片的係統。
星星點點的光芒從黑色碎片中飄出來，比夜晚的螢火還要美麗，卻無端給人一種淒美之感。
周易伸出手,看著那些細細小小的光芒從指間飄過，然後不帶絲毫留戀地離去。
最後，所有的光芒全都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那是他封存於古籍中的感情，古籍本身沒有存儲感情的能力，借助了係統的力量才得以剝離並封印感情。
但剝離的感情無法收回，所以係統被破壞後，那些感情便隻能消散。
這是係統威脅周易的籌碼，除了威脅還有利誘，也就是係統獨有的穿越三千世界的機會。
這都是係統的底氣。
然而係統錯估了周易的想法，也低估了他對它的殺意。隻一個照麵，它就被判了死刑，毫無生還的可能。
他早已不是那個弱小的他，而係統也不複之前的強大，這次他將送它真正的結束。
“現在你滿意了？”周易看向手中的碎片，將之徹底湮滅。
掌中的黑色碎片消失，周易身上的寒意也緩緩褪去。
塔納兩兄妹正貼牆站著，眼巴巴地盯著周易這邊，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擔憂。
周易將古籍收起，恢複以往的溫和，“嚇到你們了？”說這話時，他臉上帶著治愈的笑容，看得人不由自主地就放下心防。
“沒有。”塔納兩兄妹異口同聲地回道。
周易笑了笑，眉眼彎出一抹弧度，“那就好。”
“你，你沒事？”塔雅看著周易，總覺得他周身縈繞著一股悲傷。
周易看向塔雅，眉眼裡都是笑，“我看起來像有事的樣子嗎？放心，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是的，一切都解決了，再也不會有係統在暗中虎視眈眈。
“傻愣著做什麼呢，傷口處理好了嗎？”周易笑著對塔雅道。
塔納沒有察覺到異常，聽見周易的話轉頭看向塔雅，“快點去處理你的傷口，不然要留疤了，怎麼一點不知道上心。”
“知道了。”塔雅無奈地應下，去櫃子中翻找需要的傷藥。
塔納端起水碗喝了幾大口，頗有些壓驚的意思。他看著周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傻乎乎地撓了撓頭，“哈哈哈，剛剛我和塔雅都看傻了，看著可真炫酷。”說著還比了個大拇指。
“出門在外，總要有點傍身的本事。”周易端起麵前的水碗，像塔納那樣接連喝了幾大口。
水湧進喉嚨，帶著些微涼意，卻沒有任何滋味。
周易將水碗放下，笑容中帶著些無奈，“忘記了，怪不得沒有滋味。”這樣說著，他又喝了一口。
“可惜了，還想痛飲幾壺酒呢！”周易左手托著臉，目光中滿是追憶，“我學過釀酒，很久之前就學會了。”
“梨花白，桃花酒，果子酒，仙人醉，黃粱一夢……”周易自顧自地說道，“我還吃過世上最好吃的糕點與飯菜。”
“名山大川，古今美景我都看過，我去過的地方數不勝數。”他曾禦劍飛天，一覽眾山小，也曾借助星艦遨遊星辰大海。
打馬遊街的狀元郎是他；立於科研巔峰的老學究是他；風靡星際的美食主播是他；拿獎拿到手軟的影帝也是他。
塔納目光愣愣地看向周易，“天啊，兄弟，你會的可真多。”語氣中滿是羨慕。
“嗯，活得久，會的就多了。”周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直了身體。
塔納還在琢磨周易那句活得久是什麼意思，想問周易到底活了多久，就見周易彎腰從桌子下拎出了灰色的毛茸茸。
毛茸茸左爪抓著錢袋，右爪扒著一顆啃得隻剩一半的靈石，烏溜溜的眼睛大瞪著，“你乾嘛，沒見我受了驚嚇，正在壓驚嗎？”
“喲，膽子又回來了？”周易將毛茸茸拎著放到桌麵上，揪了揪它的長耳朵。
毛茸茸立刻慫了，賊兮兮地賣萌，“這靈石挺好吃噠~”
周易：“……”
塔納捂著心臟，艱難地移開了目光，連之前想問周易的話都忘記了。
周易拍了拍塔納的肩膀，關心道，“塔納，你是胸口疼嗎？”
“我，我胸口不疼，就是看了忍不住心疼。”塔納拍了拍胸口，努力安撫自己的小心臟，“兄弟，你怎麼能讓它吃靈石呢！”不管看到幾回，他都心疼到不行。
“這個啊！”周易把毛茸茸拎到塔納眼前，“你仔細看看它，覺得它像什麼？”
塔納是拒絕的，他一點都不想看這隻毛茸茸啃靈石。
毛茸茸一點不受打擾，埋頭啃著靈石，哢嚓哢嚓的聲音不斷傳來。
聲音傳入塔納耳中，聽得他心肝肺都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