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伏黑甚爾去各位日月會社的高層麵前轉了一圈,又叮囑交代了一番,我這才放心放手離開。
“放心吧,琥珀老師!”
學生們躊躇滿誌,握拳道:“您放心去吧,我們會守護好川崎市的!”
他們從來到川崎市,就一直在配合基地的各項工作,種植巡邏……工作或大或小都有接觸過。
現在可以說是經驗十足,信心滿滿!
“是嗎,連帶著伏黑先生也可以嗎?”我調笑著問
一提到伏黑甚爾,眾人又想到有些糟糕的第一次會麵和明顯不太著調的那個黑發男人,眼神立刻飄向伏黑惠。
“嘖……”惠撇過臉,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彆扭,卻還是悶聲說道:“放心,我會看好那個男人的……”
這段時間父子的相處不算孺慕親近,不過好歹也是彼此珍視的親人。
“不會讓那個家夥亂來的……”惠瞥開視線。
“那我就放心啦。”
兩隻手拍了拍順平還有釘崎的頭,我沒再多言,消失在學生們的視線內。
身影一閃,周圍的場景切換成神社。
許久不曾回來,周遭的景致也沒多大變化。
對於這個地方,我的感情是十分複雜的。
即便已經過去了很久,時至今日,被困住的那段過往依舊是我心裡沉重的傷口。
可作為這個時空下我的誕生地,這些熟悉的景色依舊能使我不禁放鬆下來。
身體內流動的咒力奔騰應和著,歡喜地與神社四周的一草一木共鳴。
麵對著自己的主人,莊重威嚴的神社也露出了緩和柔軟的一麵,殿外巨大的結節上鈴鐺無風自動,用清脆的聲響歡迎著山神的回歸。
我大步踏入殿內,並在各個方位設置結界,強大而堅固的界壁將內外的空間隔絕開,保證除我本人外的任何人都無法進入。
掏出戒指內的獄門疆,被封存在戒指內的生活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個詭譎的咒具,死魚一般的眼睛在被放出來的那刻立馬活力四射地眨動著,像叫囂挑釁一般。
我顛顛這個得意洋洋的咒具,反手將它朝空中一拋——
璀璨的金花自我體內而出,霎時間騰空綻放,迸發出耀眼的光!
獄門疆像被這光刺激到了一般,眼睛瞬間緊閉住。
一朵兩朵三朵……
越來越多的金花不斷湧出,逐漸填滿了整個封閉的空間,磅礴的咒力自金花散發而出,分寸不差地緊壓著獄門疆。
一瞬間耗用這麼多咒力,我的臉色蒼白得看不見一絲血色。
不過這樣的努力是有效的,獄門疆在咒力的擠壓下已經被扭曲成另一個形態。
我抬起手,一個響指,所有的金花頃刻解構,無數肉眼難以捕捉的金線一瞬間全部刺向獄門疆,無窮的咒力宛如洶湧澎湃的潮水咆哮著要將獄門疆湮沒!
獄門疆顯然不甘心止步於此,調動結界試圖將解構破壞它的金線隔絕開來。
兩股力量抗爭不下,獄門疆和金線之間就像隔了一層微薄的空氣牆,似是遙不可及卻又近在咫尺。
可隨著金線輸出的力度越來越大,即便獄門疆想要頑力抵抗,神靈之力又豈它一個千年咒物可以抵擋的?
“——啵。”
兩者間的空氣牆發出最後一聲細不可聞的破碎清聲,獄門疆被金線徹底侵入。
就像是一個處心積慮的強盜,在嵌入獄門疆的瞬間,獄門疆的每一處都被金線仔細地描摹觸碰,整體結構就如同建築師繪畫的結構圖一樣展現在我腦海內。
四四方方的獄門疆內部是連環套著壓縮的幾個空間,乍一看就像多個重疊在一起的九連環。
被我的咒力入侵以後,獄門疆徹底失去了自主權,每一處都被金線拿捏著,此刻的獄門疆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完全可控可調節的的大型空間儲存器。
我將結構圖調動出來,伸出手抽動其中的一環,獄門疆空間內的對應部分隨之移動。
反複熟悉了一番,我嘗試將複雜重疊的空間層層剝解分離,終於在不知道提取出多少個重合的空間點內發現了五條悟的身影。
“悟?五條悟!”
金線試探性地戳了戳漂浮在空中的身體,五條悟就像是一條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一動不動,呼吸微不可聞。
我用力晃晃他的腦袋,又伸手使勁揪了一下他滑嫩的臉頰,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獄門疆內的空間類似平行的時空,五條悟被拉入其中時連帶著他的時間和空間也被一起封印了,所有的物質都被徹底乾擾,由這瞬間停滯產生的傷害是難以計算的。
縱使被咒力浸漬多年的強大□□使他免於受傷,也難免會產生什麼其他預想不到意外。
見呼喚無果,我馬不停蹄帶著他離開了獄門疆。
在脫離空間術式後,五條悟的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隨即又馬上安靜下來。
我把他安置在大殿的地板上,一條金線刺入他的身體,幾秒內遊走遍他身體的每一處。
器官沒有任何損壞,各項生理功能運行正常……就如同一開始從金線傳來的反饋——五條悟的身體狀態很好。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強大如神袛一般的男人此刻隻能安靜地沉睡著。
光從神殿大門雕刻的浮雕罅隙間透出,細碎般地點綴在他完美無暇的臉上。
瓷白的皮膚沒有一絲瑕疵,白色的睫毛猶如白鴿的尾羽微微翹起,即便是最有才華的藝術家也無法雕刻出這片刻的聖潔與美麗。
我心裡忽地升騰起一絲衝動,垂下了頭。
許久不曾修剪的發梢親吻上他的臉頰,輕柔的呼吸近在咫尺。
“嗡——”
口袋內的手機震動起來,我猛地收手站起身,五條悟的腦袋忽然失去支撐,磕在地上,“嘭”得發出一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