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宮女太監來來回回,麵色中帶著絲絲驚恐,行色匆匆。
胤礽今兒要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當然他也不是一個人去的,還帶上了大公主。身邊跟著大量的宮女太監嬤嬤,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往常出現在麵前的人很多都不見蹤影,再聯想到不久前去世的老太妃。再宮中能夠與當朝親王有仇的很少,幾乎沒有!要麼是親王的額娘,要麼是與先皇有關。嘖嘖,太妃是個很和善的人,並不得先皇的寵愛,沒有與人結過生死大仇,不過先皇據說與某位太妃的兒媳有些瓜葛。唉,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大公主看著胤礽搖頭晃腦,湊近一聽什麼子曰,一陣頭大,她跟他親生父親一樣,最不喜讀書。“彆子曰,子曰的,好好的突然念什麼經。”
胤礽見她臉帶不悅,開始不解,最後想起來自己這個姐姐是典型的滿族少女,不喜詩書女紅最喜騎馬射箭。“不念,不念,我們走快點去給老祖宗請安。”
“這還差不多。”大公主眉開眼笑,拉著胤礽往前跑,引得身後一堆的人在後麵追趕,歡聲笑語留下一地。
屋內香煙嫋嫋,滿屋子的人,都低著頭看著腳尖,鴉雀無聲。
孝莊太後(孝莊是她死後的封號,現在隻能叫太皇太後,本文今後為了方便)手中的念珠不停的轉動,到了她這個位置按理來說早就養成泰山壓頂,麵不改色。今兒卻能從她的臉上瞧出丁點情緒可見真出大事。
太後坐在一邊,悠閒地拿起小木槌敲著核桃可開心了,時而把兩三個核桃敲出來堆成一堆,一把塞進嘴裡,大口吃著;時而敲一個吃一個;時而在核桃裡挑來挑出。
孝莊皺著眉頭,“太後,你倒是好胃口。”
太後眉開眼笑,也不看婆婆的臉色,樂嗬嗬地道:“剛剛皇帝給我送上了很多吃的,用的。可見皇帝的孝心。”太後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隻要是皇帝孝順就心滿意足。
“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管管。哀家看你就是太閒!要是真的沒事情做多去看看塔娜,以後科爾沁就指望她。”
太後終於放下手中的小木槌,“皇額娘,我們科爾沁的姑娘沒有必要那麼幸苦,在宮中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宮中也沒有人招惹,何必惹人嫌。”
孝莊眼睫毛都是空的人,怎麼會不明白順治,康熙兩代帝王都不待見蒙古妃嬪,隻是人老了就想給親人留下點什麼,再說讓科爾沁再一次生下皇子可算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哼,一i但上進心都沒有!”
太後苦笑,“有上進心又怎樣,還不是做什麼都是錯。”想想自己這一生,要不是先皇去世得早,指不定自己早就被廢棄,說道先皇去世,要不是必須要哭,她都恨不得大笑三聲,去得好,去得妙,去得呱呱叫!一點眼淚都不想留!
孝莊看著還不到四十歲的外甥女,深深地歎息:“冤孽啊!”
“皇額娘,皇帝孝順,兒臣現在過得很好。您啊就讓皇帝自己去折騰,我們在後宮享享清福也是很好的事情。”太後對康熙還是一百個,一萬個滿意,她也不願意讓皇帝為難,時不時也開解一下孝莊,讓她放下對科爾沁的謀劃。
正說的熱鬨,蘇麻疾步走來,給兩位太後請安。
屋內頓時恢複了安靜,隻能聽見孝莊手中佛珠轉動的聲音,就連太後敲核桃的聲音都不見了。
“事情都辦妥了?”
“辦妥了。她說是貴太妃,早年貴太妃救過她的命。萬歲爺跟三位親王都讓禦醫去把過脈,萬歲爺身體沒事,隻是其他三位王爺身體都又中毒的跡象,其中裕親王與純親王中毒最深,裕親王的毒對子嗣有礙,至於純親王是早產,要不是及時發現很有可能活不到二十。”蘇麻心疼地對孝莊道,這些孩子都是她看著長大,如今遭受這樣的苦楚,心中又怎麼好受。
“劈裡啪啦。”珠子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讓所有人心中一驚。
孝莊把斷掉的佛珠扔到一旁,豁然站起來道:“什麼?怎麼嚴重?禦醫怎麼說?福全身體還能調養好嗎?隆禧他……”正說著,她身子外一旁倒去。
太後見她站起來也跟站起來,一刻不離地盯著她,見孝莊怒極控製不住身體倒向一旁,連忙扶著她坐下,問道:“皇額娘,您怎麼樣?要不要找禦醫?來人啊……”
孝莊摸著額頭,打斷太後的話,“不必了,哀家沒事,就是一時氣憤。先皇統共隻留下這麼幾個皇子,她倒是好本事!一動就是去了半數!哀家恨不得把她墳墓都被刨了!”在這個時代挖人墳墓是一件讓人不恥,痛恨的事情。這時候的孝莊真得是恨啊,這些都是她的孫子,福全這麼大的人了,連一個能站得住的兒子都沒有,王府頻頻傳來滑胎,早夭,就算是皇帝也一樣死了多少了子嗣啊!隆禧他才剛剛成婚,要是沒有子嗣就去了……這……“毒婦!真是毒婦!”
“禦醫說王爺們都年輕,慢慢調理,還是能好。”蘇麻急忙把自己打聽到的說出來。
太後聽說兒子們都沒事,心中安定,淡淡地諷刺了一句。“報應。”
孝莊本身就是極怒,再聽到這麼一句話,猛然抬頭看向太後。隻見她臉上堂堂正正地掛著不屑,想起這些事情,還是平息了一下火氣。“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