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聽到車中人開口的那一刹那就認出了貴人是誰,多年前他聽過,還跟聲音的主任打賭今後會憑著自己的努力去見他,可惜這麼多年來始終不能如願。
“黎強讓他們都走,對了張家公子就留一留,到馬車上來。”
“奴才明白。”說完把人放了。
肅親王家的小阿哥也不是真的草包,他二話沒說直接翻身上馬打馬走人,趕緊利索。
“有眼色,這小子以後有前途。”馬車上飄出來一句不知是誇讚還是貶低的話。
張廷玉眼中閃過笑容,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人家比他還要大上三四歲。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著馬車方向拱拱手離去。
“上來。”
張廷玉隻得跳上馬車,掀開簾子,見到了多年未見的人,如今他倒是長大了不少。“草民給殿下請安。”
“起,給孤倒杯水,孤渴了。”胤礽理所當然地指使來人給他倒水。
張廷玉倒是不覺得有何不妥,給胤礽倒了一杯遞到他手上。
胤礽看都沒看端起來就喝了一口,然後在把杯子往來的方向扔去。“這該死的馬車,孤坐得是腰酸背疼,也不知道工部是乾什麼吃的,給馬車減震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殿下覺得給馬車減震是小事?”不知為何張廷玉並不害怕胤礽這位儲君,對待他就像是與尋常的朋友一起聊天一樣的放鬆,有什麼就回答什麼,不懂就問不避諱。
“那當然,孤畫了圖等回來就讓家具店的人去試驗。”
張廷玉見到胤礽小事一碟的架勢,不在詢問,京中都知道宇炫家具是太子的產業,那裡的家具在京城可是首屈一指,款式新穎。“殿下來這邊做什麼?”
“去莊子裡瞧些東西,你爹是戶部尚書,這件事也不必瞞著他。”
“殿下是發現了新的良種?”他父親是戶部尚書,跟他有關的不外乎是稅收,田賦等,太子從來上繳的商稅都是彆人的三倍之多,這也是朝中大臣特彆是戶部大臣對太子經商睜隻眼閉隻眼的原因之一。
“嗯,赫舍裡家給孤的大婚禮物,孤這些年都讓人精心照料,不斷的種植,直到今日才有所收獲。良種能夠在肥沃的土地上一年三熟,貧瘠的土地上可以一年兩熟,產量是兩季稻的三倍,要是土地在肥沃些,可能還要在加點。”太子樂嗬嗬地說道,沒想到這些人這麼能乾。
“真的嗎?草民沒有做夢吧?”張廷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去年下半年的數據,今年的還沒有出來,這不成熟了讓孤來瞧瞧。孤還想著要是真的就算是孤送給皇阿瑪的大禮,下半年還能再耕種一次,看看效果。”
“那索相可算是送給殿下一份最好的大婚禮物。”張廷玉明白這要是真的不管是太子還是赫舍裡家都會得到巨大的好處。難怪太子在朝堂中位眾位皇子謀求爵位,看來他早有應對之策。可笑的是那些鼠目寸光的家夥還說殿下遲早會後悔,可見眼光還是不行,隻看到前麵根本就沒有看到後麵。
“話不能說太早,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欺騙孤呢?”胤礽搖搖頭並不怎麼相信下麵的人,是真是假還是需要自己親自去了解,親自去詢問才可以得到真相。“等會,你去問問周邊的百姓,孤就不去了,記得你隻是一個無意間路過的路人,親和些,不讓人心生警惕,你要是被莊子裡的人抓了孤可不會去救你。”
太子想要知道真相肯定需要人去詢問,剛剛好自己的父親在戶部,自己也是了解過田地莊家的人,自己去更加合適。太子本人就算是他穿上麻布衣也能看出來是貴公子的人還是不要去嘗試。張廷玉想清楚後,連忙道:“草民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
“放他下去。”
車停下來了,張廷玉向胤礽的方向拱拱手下去了。
“希望下次孤真的能夠在宮中真正的見到你。”胤礽扔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張廷玉有些失望,看來就算是完成任務也見不到太子,自己得努力了。
“給殿下請安。”禦莊上的莊頭帶著所有人出來迎接。
“起。”胤礽在小律子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往裡麵走去。大路邊上都是一望無際的稻田,長勢喜人,稻子沉甸甸地掛在稻杆上,壓彎了腰。“長話短說,孤不能在宮外呆很久。”
莊頭是赫舍裡家世代的奴隸,當然現在是胤礽的奴隸。此人什麼都不通,唯有在侍弄莊稼是把好手,在得到良種後就儘心儘力地根據胤礽微薄的記憶進行改良,經過這四年的不斷努力總算是有所小成,要不是因為太子催得緊也不會這個時候拿出來。“這片地二十畝是上等良田,現在可以實現一年三季,(畝產數古時用石來做計量單位,本書采用現在的計算)畝產是1000斤到1100斤;殿下這就是中等良田二十畝,畝產900到1000斤;再過去的就是下等良田二十畝,畝產800到900斤等,之後的是下等田二十畝,畝產700到800斤,還有就是貧瘠的田二十畝,畝產500到600斤。當然這隻是估計,沒有具體的去測量,要等到收割後才能真正的知道。”
“孤記得江南那邊的平均畝產是441斤,按照你的說話,那就是說不管是什麼地,平均畝產能達到780斤?”胤礽也是看過折子的人,當然是知道江南的畝產,猶記得當時皇阿瑪還很高興地說當年的收成很不錯。
“是的,這是最少的情況下,要是算多得去,怎麼也得有800到900斤。”莊頭自傲的說道這些自己幸苦研製出來的水稻。
胤礽沒有盲目地相信這些人,而是不斷的詢問周邊的老人,觀察他們說話的表情。他對這些莊稼不懂,但是不代表他不會看人。一路走上去,瞧了瞧土地,是良田還是貧瘠田他還是能分辨一二,兩者之間的差距還是顯而易見。等回來的時候,天都快要黑了,索性讓人回宮中稟報一聲,再皇莊留宿一晚。
胤礽一大早起來,簡單的用了些新米做的米粥,地裡新采摘的小菜,帶著人往田裡瞧瞧,確定能夠收割後,讓人給宮中的康熙傳了口信,讓他帶人過來瞧瞧。同時也讓何玉柱去解救張公子,他昨兒給人抓了,也不想想這裡是太子的莊子,還是他用來秘密種植新稻種的地方,要是是個人都能混進來,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太子的位置不穩,不然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