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雲岫認真道:“既然你當年扮浪子,那就浪到底,在妓館裡做一回花和尚,挺合適的。”
戰長林如鯁在喉。
前妻在趙府裡做新娘,他這前夫擱妓館裡做花和尚,浪是夠浪了,也多半不會讓世人懷疑他是舊情難忘才現身洛陽的了,可是……
“我不去妓館。”
戰長林眼睛銳亮,半似諷刺、半似申明地道:“我去妓館也不會睡女人,一個大老爺們擱那兒吃喝玩樂,偏就不脫褲子,難道不更可疑嗎?”
居雲岫:“……”
戰長林盯著她,不退讓。
他就不信居雲岫還能叫他到妓館裡把褲子脫了。
半晌,居雲岫果然無言,戰長林唇角微挑,順便道:“我跟趙霽比,沒彆的強,就潔身自好這一點,給他八輩子他也趕不上我。”
居雲岫不想聽他見縫插針兜售自己,岔開話題:“另尋一家酒樓,彆動齊福齋。”
戰長林也還是不想放棄,道:“你先前怪我不信你,可你現在又不信我。太歲閣雖然是這兩年借著武安侯的勢力慢慢壯大起來的,但終究是我一手首創,再說了,躲人這種事,我乾了三年,你沒有我擅長。”
居雲岫不語。
戰長林道:“真不肯再信我一次?”
他刻意加一個“再”,便是提醒她上回成功哄她入睡的事,居雲岫蛾眉一蹙,睨向他。
戰長林咧開嘴笑,自信十足。
“你要在洛陽待多久?”
提起這一茬,戰長林的笑容登時就沒那麼明朗了,收了嘴角,道:“不會很久,大概……到你大婚後吧。”
他親口說出“你大婚”,心裡滋味怪難受的,居雲岫眼眸微垂,道:“遇事與我聯絡,不要擅自行動。”
聽得這句,戰長林神色才又暖回來,腦袋直往車窗裡伸。
居雲岫伸手按住,沒注意,一按就按到他光頭上,陌生的觸感令她縮了手。
戰長林想說的話立刻咽了回去,緊張道:“不好摸麼?”
一邊問,一邊自己摸著,光溜溜的,他倒是摸慣了。
居雲岫彆開臉,臉色並不好看。
戰長林便懂了,承諾道:“回長安我就開始蓄發,下回給你摸個毛茸茸的。”
居雲岫想到那個畫麵,背脊激開一股麻意,趁著璨月打水回來,攆人道:“趕緊走。”
戰長林笑,說了一聲“薄臉皮”,這才溜了。
※
車隊在三日後進入洛陽地界,戰長林因怕被人認出,在路上又買了頂鬥笠戴著,且不再跟居雲岫同行。
又是一個烈日灼灼的正午,車隊行駛在沙塵彌漫的官道上,到巳時二刻左右,才進入一片遮天蔽日的樹林裡。
這兩日趕路趕得急,戰長林又走了,恪兒無精打采,精氣神一懨下來,瞧著便總像是病了,居雲岫拿陶塤教他吹奏,他也興致寥寥。
“不舒服?”居雲岫體貼地問。
恪兒搖頭,小嘴微微撅著,想問什麼又憋了回去,隻道:“我想玩一玩。”
居雲岫道:“我不是在跟你玩?”
恪兒一臉彆扭,趴在居雲岫肩頭,眼睛望著車窗外。
居雲岫沉默片刻,道:“想去外麵玩?”
恪兒不知道怎樣表達自己是在思念戰長林,戰長林是前日走的,走前告訴他他還會回來,但前提是在他走後,他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戰長林”這個名字,包括在居雲岫麵前,也不可以再提到他。
恪兒心裡難受,抱緊居雲岫,鼻尖酸酸的,突然想哭。
居雲岫撫著他後背,感受到了他的微顫,心裡一怔後,明白過來。
不由更沉默了。
車隊行駛在濃陰匝地的樹林裡,一切都那樣安靜,良久後,居雲岫道:“想哭就哭吧。”
恪兒眼眶一熱,淚水盈於睫羽,卻用力搖頭。
他硬生生憋著,不肯哭,憋住以後,甕聲道:“我……可以跟小黑玩一玩嗎?”
居雲岫不知他何時竟這樣能忍哭了,心裡反而酸酸的,柔聲道:“玩吧。”
扶風示意眾人中止前行,馬車停下,居雲岫抱著恪兒走下來,放他到地上站著,琦夜已從後麵牽了小黑狗過來。
甫一見著恪兒,小黑狗激動地汪汪叫,尾巴搖得像個風車,恪兒也跑過去把它抱住,想到居雲岫怕狗,又忙把狗繩抓緊了。
“我帶它到那邊玩。”恪兒牽著小黑狗,指著樹林對麵,向居雲岫請示。
居雲岫不反對,隻示意琦夜跟上。
眾人趕了一大天路,多少也疲乏了,扶風順勢傳令眾人原地休憩,璨月取了水囊來給居雲岫解渴。
不多時,樹林那頭傳來一聲尖叫。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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