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清不知道季玉明看到了什麼,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陰晴不定的麵色和驟然握緊的拳頭。
陸平清心生疑竇,向外頭伸頭一看,果然看到正是傅楚修,不過周邊還有白瑞和吳隋。
“怎麼了?”人家這是三個人,也不可能是出軌啊。
他不理解,難道季玉明還要限製傅楚修和小情侶見麵嗎。
聞言,季玉明緊閉的眼睛倏然張開,壓著眉心怒氣瞪過來,“你還問我怎麼了?”
這都出軌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未免他還要忍?
麵色變化一通,季玉明猛然站起身來,抬起腿便從座位上離開,徑直朝向傅楚修所在地方走去。
陸平清一愣,“喂,你乾什麼去?”旁邊那些好友也是一怵,這才剛到呢,誰惹他了。
“抓奸。”
季玉明重重摔門跨步而出,儘管有著緩衝帶仍然發出了碰的一聲,隻留下滿含怒氣的兩個字。
陸平清沒明白,三個人的故事你抓什麼?但他喊也喊不住,索性歎了口氣,讓其他人繼續玩,然後跟著季玉明去了。看到前麵的身影,陸平清在心裡頭感歎他真是欠了季玉明的。
季玉明他們約的地方是二樓,步履款款從樓梯下來,季玉明麵上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半點不生氣的模樣,隻是手背上浮現出的條條青筋才能呈現出內心想法。
走到麵前,季玉明目光死死盯著傅楚修的模樣,麵上浮現出難看的笑意,“傅楚修,玩得開心嗎?”
傅楚修已經和白瑞說通了,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打在杯壁上,已經準備離開。聽到熟悉音色一愣,他順著聲音源頭抬頭過去,“季玉明?你……”怎麼在這裡?
季玉明打斷他的話,心裡涼了半截,被抓奸的一般不都這麼問,他眸光沉沉,深呼吸一口,怒極反笑,“我怎麼在這裡?”
後麵的陸平清見他直接略過吳隋,瞬間明白了——這家夥關心則亂,壓根沒有看清還有個人。
心裡感歎一句這什麼破事,陸平清強行拉住季玉明,小聲提示,“彆犯傻,人家白瑞對象在旁邊。”
季玉明皺著眉頭被陸平清拉過去一看,耳邊又響起對方聲音,反應一瞬,覺得隱隱有什麼不對,被捉奸怒氣充斥的腦子再仔細一琢磨。
誰在?
理解意思後,他就像個充滿了氣的氣球一瞬間被鬆開了縮口,再一看,這人不是吳隋是誰?
靠,回去他就預約近視眼手術。
什麼破眼睛,害他出這麼大一個醜。
陸平清看到他麵上的愣怔,手下感受到對方動作一滯,明白誤會已經成功解開,把人果斷推了出去。
“你們好好聊聊。”
白瑞和吳隋也飛快弄清現狀,兩人相視一笑,識時務得很,給他們留下地方,“那我們也先走了。”
不到兩分鐘,在場所有人都迅速離場,給季玉明和傅楚修留下充足空間。
傅楚修對於季玉明麵上的難堪和尷尬看得清楚,但他也沒戳破,好整以暇,指尖敲擊在桌麵,“坐過來聊聊?”
季玉明咬著右邊的軟肉,覺得這一塊已經快要被他咬爛了,雖然心裡氣虛,但他還是嘴硬道,“誰要過來?”
傅楚修眸中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順其自然道,“好。”
“那我們出去散步?冷靜冷靜。”
季玉明已經拒絕過一次了,也不想再去拒絕第二次,萬一傅楚修沒有再邀請第三次呢。但他也沒說話,頭低著,眸光從傅楚修臉上轉移到他扣在桌麵上的指尖,有下沒下踢著桌角。
傅楚修知道,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走吧。”
傅楚修把帶來的圍巾取下,給季玉明圍上,然後拉過他塞在褲兜裡的手,虛虛握著,隻要季玉明有半點不願意都可以立刻掙開。
季玉明沒動彈,像個洋娃娃一樣隨便他裝飾,就偶爾從鼻尖發出一聲不屑的嗤聲。
今天倒沒有下雪,不過京城冬天的晚上也絕對算不上溫度適宜,冷風毫不留情地吹過來,直接把季玉明剛才還被各種情緒充斥的腦子給吹醒了。
他穿得一如俱往很少,畢竟出門就是車,下車就是室內,又沒料到大晚上不睡覺還要在外麵壓馬路,自然沒有任何準備。
靠,季玉明在心裡頭罵了一句粗口,好冷。然後把自己的臉埋在圍巾之中,迎麵而來的便換成了傅楚修的氣息和毛織品特有的暖意。
傅楚修注意到他的動作,稍微後退一步,主動變換了位置,擋住了西風吹來的一邊。
季玉明在圍巾之下抿住下唇,微微垂著頭,眸子盯著傅楚修,歎了口氣。
“你能不能對我不要這麼好。”或者就不要對彆人也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