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宋老爺子子孫多,平攤下來,每個私生孫輩給個一千萬就不錯了。
他把這個錢轉到另一張銀行卡上彙總,叉掉頁麵,把電腦關機放在床頭櫃上,俯身給側過身偽裝秒入睡的顧辭玉一個吻。
“晚安。”
顧辭玉已經緊閉的眼皮之下,明顯還是看得出亂動的痕跡,他在心裡無聲回應。
晚安。
……他明天還能再打五百萬。
這個學期事項很多,跳蚤市場,運動會,各類比賽以及晚會,但柳眷楚一個都沒有參加。
以前參加是為了增加德育分以及提升老師印象分,但如今已經保研,分數足夠,他作為一個精致利己主義者,自然就不用再下這白費功夫。
趁著目前還有些空閒時間,他儘數投入到實踐之中,盈虧相抵,幾個月下來,姑且還算是拿到了百分之□□的利率,比放在銀行裡存死期要來的值。
時間在匆忙的時候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從初秋的九月份到了期末時候,作為典型學霸的柳眷楚和顧辭玉,兩人自不必擔心,可是顧辭西卻又開始叫苦連天。
顧辭玉對此非常不解,“你是怎麼找到給你上課的老師的?這麼蠢還沒把人氣走,真是難得。”
顧辭西委委屈屈,又不是每個人都天賦異稟。再加上B大頂尖院校,人人都是高智學子,他好好一個智力正常的人,被大家映襯著就也顯得蠢笨了。
柳眷楚在旁邊微微一笑,輕輕巧巧地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顧辭西之前還在奇怪,他表哥這麼一個性子差勁的,怎麼會想要染指柳眷楚這樣清風明月三好學生類型的,可是現在在柳眷楚手下磋磨過幾個月之後,他已經苦不堪言的懂得一個道理。
兩個人在某些方麵就是臭味相同,蛇鼠一窩。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一節艱難的課程,顧辭西一邊哀嚎著他厭惡經濟學,一邊收起厚厚的一打書。
柳眷楚和顧辭玉兩人從座位上起身,準備去食堂吃午飯時,顧辭西忽然喊住顧辭玉,他一邊把書放進袋裡,一邊神色猶豫,“哥,這周末你回家嗎?”
顧辭玉猶豫一下,攥緊了柳眷楚指尖,“……回吧。”
顧辭西聽了當即麵色一喜,明顯像是放下了一樁事模樣,神情一鬆,“好,那我和姑姑發消息,提前通知一下。”
兩人離開教室,走在路上,沒等柳眷楚問起,顧辭玉便主動說道,“這個周日是我爺爺的忌日,我們全家會一起用餐過後前去祭拜,我以往都是一個人去的。”
出於某些莫名的原因,他總是不想麵對來自父母遲到的關懷。
今天是他第一次答應。
按理來說,柳眷楚不算是什麼舌戰蓮花,口若懸河之人,但好歹也可以侃侃而談,可是此時他一時竟不知如何安慰,隻能指尖用緊試圖傳送一些力量回去。
其實已經過去六年,顧辭玉已經可以自如控製情緒,他很快壓製下麵上的懨懨,搖動兩人相交的手,“待會吃過飯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一看?”
下午還有課,不過是水課。
柳眷楚抿唇,著對方有些期期的神色,莫名心軟的觸動迫使他答應了此次約會,並非是出於契約包...養的責任,
“……好。”
墓地在一處偏遠郊區,今天非年非節的,來的人很少,偏偏在二人抵達目的地時,又下起了微微小雪。
今年的溫度降得快些,恰逢十二月份,便已經到了零下,給本就瑟瑟的冷風更加增添了幾分寒意。
一開始初雪是小的,轉而便變成了雪團雪晶子,綿綿密密的鋪蓋住了整片天地,枯樹以及墓碑上都變成白色,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白的發亮。
二人爬上山,沒有帶傘,但是多虧了衛衣帽子,才要兩人免於落湯雞的命運。
從看守員那裡借了一把黑傘,顧辭玉輕車熟路的找到墓碑,放上一束買好的黃色菊花,眨眼之間便被冰雪掩蓋變成白色。
顧辭玉跪下剛準備說些什麼,但立刻轉頭看向柳眷楚,神色之間難得的帶了一些少年意氣的忐忑和欲言又止。
“你走遠點。”
柳眷楚從善如流,他原本是站在一旁給顧辭玉打傘,但聽了這話之後便向後退了十多米。
即使是顧辭玉的防備做得如此嚴密,可是風聲卻依舊帶了些言語直至柳眷楚耳邊,“……男朋友……挺好……放心……”
柳眷楚撐著傘垂頭佇立在一旁,冰冷的指尖摩挲著傘柄,耳邊是風聲帶來的碎言碎語,思緒莫名,神情莫名。
一開始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才會答應踏入這種禁區。
可是他踏進之後,便再沒有後退的路。
顧辭玉具體說了些什麼他也不清楚,但是不到十分鐘之後,對方就安頓好了所有事情,拍掉身上停頓留念的雪粒,提步走了過來,“走吧。”
柳眷楚輕輕歎了口氣,甚至沒有讓對方有所察覺,“走吧。”
都走進來了,未免還能後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