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楚宴看了看他，原本不欲多說，可在兩人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他就不受控製的道，“冀州那邊。”
他抿了口茶水，免得自己多說多錯。
好在飯菜很快上來，服務員輕敲門進來，兩人止住了話頭，計楚宴心裡生出幾分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真的不太適應彆人對他窮追不舍，尤其在這個對象還是他所認為的好友時，他連拒絕的話都不好意思明白說出。
黎野玉卻微微勾起唇角，管他先前是什麼態度，現在沒有拒絕就說明還可以追。
一頓飯很快結束，果不其然最後沒有吃完，挑了幾個還沒有動過的菜，讓服務員幫忙打包收拾好。
一人拎著一個塑料袋子往地下停車場走，兩個帥哥平白增添了幾分生活氣氛，就連黎野玉身上那股凜冽生人勿近的氣勢都弱了幾分。
計楚宴不自覺的朝他看過去，耳邊那顆耀眼璀璨的耳釘，讓人實在無法把他和生活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更彆提黎野玉自帶的冷意，讓人想象不出他在餐桌上的體貼行為。不過考慮到對方動作之間的生澀，想來這樣的主動以前也從沒有過。
計楚宴壓住情緒，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原本想要掏錢結賬來的，卻全程沒看到有人來收，這會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對方可能已經付了款，掏出手機問道，“多少錢啊？我轉給你。”
黎野玉看見車，摁下鑰匙，紅光一閃而過，“不用給我，沒多少，就當作是我請客好了，再說本來就是我邀請你吃飯。”
話是這麼說，但計楚宴一個大男人又不是賺不到錢，怎麼好意思就這麼答應。
他執意要給，“我給你轉。”
他有錢，不缺這一頓飯的。
黎野玉一愣，知道對方不想欠下什麼，他打開車門抿著唇笑，“那你給我轉520好了。零頭我抹掉了。”
計楚宴步子停了下來，他不自覺地揉搓著塑料袋子的手帶，心情複雜。
知道這肯定是被對方捉弄了，但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大膽，原先以為還要在過上一陣才會說，卻忽然沒有半點收斂。
他索性收起了手機，上車關門，有些不太自在的找補，趕快將這個話題轉開，免得對方語出驚人，讓他不好下場，“那下次我請你。”
“……也行。”
黎野玉也不介意，反正再來一頓飯，那也是他撈著了。隨手點開操作台，目光一瞥看到音樂按鍵，他問，“聽歌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黎野玉點開了一首純音樂，舒緩悠揚的音樂蔓延在狹小的車廂範圍之內，帶來幾分曖昧和安逸。
計楚宴也順勢瞥了一眼歌曲。
車載音樂裡麵有好幾個音樂列表，分類存檔了不同的文件名。計楚宴一眼望過去，就看到了以【落葉歸土】為名的文件夾ID，不用想就知道，應該全是他發表或者翻唱過的歌曲。
詳情省略裡麵第一行就是曾經連麥時候他不小心放到的那一首。
視力太好難免也會帶來負擔，計楚宴的指尖敲打在褲腿的接縫處，掩飾心底悄然發生的奇怪感覺。
計楚宴不太自在地收回目光，感覺今天這場麵其的後半段哪處都不對勁。主要還是黎野玉不對勁，所以連帶著他也變得奇奇怪怪。
路途很近，所以時間過得很快，車子行駛到見麵的地方。他們兩個都開了車過來，分彆開車不太方便，所以一直開得黎野玉的車，計楚宴的車便停留在了那裡。
一個轉彎開進地下停車場，眼見目的地越來越近，黎野玉忽然開口問道，
“那你什麼時候請我吃飯？”
“……我，儘快？”
計楚宴停頓片刻，心裡算著時間，想騰出一個空把黎野玉放進去。
黎野玉沒有催促，一副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很好說話，“都可以。”
計楚宴把口罩帶上，提起塑料袋準備下車，心裡頓時放鬆不少，也沒了那種被步步緊逼的壓迫感，“那……下次見？”
黎野玉手握方向盤，停下車子，點點頭，“下次見。”
計楚宴打開車門，剛轉身過去時候，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等一下。”
對方傾身向前靠了過來，伸手從計楚宴背後的衣服上拿下一小塊白色的小小紙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粘上的，接著他又捏了下口罩的鐵絲。
“口罩帶好一點，免得被看到了。”
動作之間黎野玉身上清涼的薄荷氣息傳了過來，更彆提捏口罩的時候，幾乎要摸到計楚宴的臉，他很快收回了動作，似乎沒有什麼旖旎想法。
“好了，拜拜。”
計楚宴捏著塑料手提袋，注意到對方脖頸耳後之間絲毫沒有掩蓋住情緒的顏色，心裡有些莫名的感受，不過好在隔著一層口罩，看不出什麼想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