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你彆誤會,這是表哥人生中的大事,表妹自然是有些擔心的。這不因為剩下的那幾個店鋪的地址正好在表哥考試那邊,就拿給表哥了,也好讓他打點人脈。鳶兒相信表哥這般聰慧,一定可以榜上有名的,到時候我這個表妹也可以跟沾一沾光。”奚如玉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讓程夫人把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她這輩子驕傲的事情就是以一個小小庶女的身份還能嫁個好丈夫,婚後又生了個龍章鳳姿的兒子。對她來說,兒子以後定然是飛黃騰達的命,又怎能與這麼個什麼都不是的孤女有關係。
奚如玉自然是知道程夫人不想她與表哥有牽扯,不過她這些話隻是為了“證明”自己手裡已經沒有了東西,剩下的店鋪也都已經送給了她兒子,這樣她才能更好的脫身。反正程瀟從她手上拿走的挺多,估計他自己都記不清拿了什麼東西了,因為太多了。
“鳶兒有這個心自然是好的,以後你表哥不會虧待你的。”程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還沒等著奚如玉想到回複的話,外麵就傳來一陣喧鬨的聲音,之後是一陣笑聲。隨著那報信人一聲恭喜,眾人看到被捧過來的報貼,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程瀟考中了秀才。
這可能是個機會。奚如玉看著周圍一片喜悅的氛圍,內心開始盤算著怎麼離開。程瀟考中了秀才,程夫人更是不可能放任兒子和自己接觸了。萬一她要是知道了前身和自己兒子的過往,隻怕要暗地裡動手了。
這並不是她的猜測,前身來到這裡這麼多年了,每年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一些小丫頭,她不是不知道,隻不過是不懂。
有些事,隻要稍稍回味,就能品出一些,根本經不起推敲。
程府好多年沒出過這麼一個有出息的讀書生,程父更是大手一揮擺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宴請賓客。
奚如玉回到房間後,首先做的就是把程瀟與她來往的情書全部燒掉。這些對前身來說可能非常珍貴,是他們寶貴愛情的象征。但是對她來說,這些就像催命符一樣,一旦被程夫人發現,以她現在沒錢沒勢的現狀,不死也要脫層皮。
介於盛放情書的木盒子突然空了可能更惹人懷疑,她打算隨隨便便寫了記憶中的幾首詩放進去。剛開始用毛筆寫字的時候還有點不適應,因為以她上輩子的水平也隻是入門級彆。但是程府的奚鳶可是寫的一首好看的簪花小楷,也虧得是還有記憶和手感,若不然今後都要為字體發愁了。
還沒等她把些詩放好,院外便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奚如玉連忙使眼色讓芋圓將半掩的門給偷偷關上,她則是焦急地等待墨水完全乾,然後放進木盒子。
這緊閉著門更讓程夫人對下人的報告相信了幾分,如果不過虧心事,又怎麼會大白天關著門呢?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對她再好也不過是個白眼狼。也不看看她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還想勾引自己兒子,做夢去吧。
“給我滾開。”
帶著怒意的嗬斥嚇了芋圓一跳,不過她還是緊緊的站在旁邊,小臉蒼白道:“姑娘回來之後又感覺身體不適,在房間裡歇息呢,要不……”
然而她還沒說完便被跟著程夫人的小丫鬟給一把推開了。
“你要記得自己是程府的人,彆胳膊肘往外拐。”小丫鬟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便跟著夫人進入了。
“程姨,您不是正在為表哥的宴席忙活嗎?怎麼突然來了鳶兒這裡。”奚如玉正坐在床邊,蒼白著小臉,還不時咳嗽幾聲,仿佛林妹妹再世。
程夫人見情況收斂了臉上的怒意,看著床上的木盒子,向小丫鬟使了使眼色。
小丫鬟頓時像是打足了氣,直接將木盒搶了過來,打開之後將木盒捧給了她。
程夫人每一張都過了一遍眼,沒有漏下一張紙條。不過看著這些看起來便不一般的詩詞,她的臉色由鐵青變成了尷尬。
奚如玉這才緩緩的站起身,“原來程姨也喜歡這些大家作的詩詞呢。奚鳶從小便喜歡將心儀的詞句寫在上麵,程姨要是喜歡,儘管拿去便可,這也算是鳶兒的一番心意了。”
剛剛還一陣耀武揚威的小丫鬟臉色一白,她明明有看到過奚小姐將少爺給的情書都給收在這裡了,不可能是詩詞的,一定不可能的!
不過她也沒有機會開口,便被程夫人一眼給瞪了回去。
“程姨又怎麼會奪人所好呢,不過是因為聽個小丫頭說你好像在看著這些禁書。程姨怕你年紀輕輕誤入歧途,所以才這麼慌張的趕過來。彆擔心,程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奚如玉頓時無語,好不容易躲過了情書之劫,沒想到還是被潑了一身臟水。
等人都走了後,芋圓一臉神奇地看著她。“姑娘也太厲害了,居然能提前知道夫人會來堵你。”
奚如玉輕輕搖頭,那裡是她厲害,不過是因為從大堂回來之後,內心就有一個強烈的意願一直在催促她罷了。
剛剛程夫人直接闖了進來,連臉麵都不顧了。隻怕隻要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就會迫不及待地出手了。但凡她還繼續住在這裡,日子一定不會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