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雁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孩,因為長時間勞作被曬地黝黑的臉頰，乾枯又有些發黃的頭發，以及充滿老繭的小黑手。
“當然可以呀。”文雁輕撫女孩黝黑的臉頰,入手的感覺甚至還有些粗糙，不過她沒有半分停頓，甚至還捏了捏小鼻子。
“不過我們得利用假期出去哦。”
奚如玉蹭了蹭老師細膩柔軟的手心，黝黑的小臉綻開了笑容。
回到家後她做了兩天噴香的菜餅,然後把其中的大部分都分給了兩邊的鄰居們，請她們在自己出去的時候來照顧一下母親。
隨後又和奚大柱說這兩天要出去比賽後，找到母親以前的小布包，在裡麵裝滿了自己炮製好的藥材,到了文雁老師約定的地方。
這大山並不好出去，文雁帶著她走了快一天才看到能坐車的地方。
她們是在深夜抵達虞城的,這時候已經快淩晨了,文雁找到了一家小旅館,付了錢後和小姑娘洗了一頓熱水澡才疲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文雁帶著小姑娘站在街頭上,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幾年一直待在小山溝裡,已經快忘了住在城市中的感覺。
“二花餓了嗎？我去買早餐。”她在路邊買了一袋香噴噴的熱包子,首先給小姑娘遞了一個,自己才從裡麵拿出來第二個包子咬了一口。
香軟的外皮,在嘴裡咬開的時候還流著汁水,吃的文雁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旁邊辛有個穿著時尚的女郎走了過去，不屑地嗤了一聲。
奚如玉見到後扯了扯文雁的袖子，成功地把老師的注意力給拉了過來。
文雁白淨的臉暈起了薄紅，她剛剛吃的太開心了，忘了給小姑娘再遞一個了。
隨即她眼眸微亮,將整袋熱包子都塞在了小姑娘的手裡。
奚如玉：……
她原本是不想讓老師看到那個影響食欲的人，沒想到突然得到一整袋熱包子。
“二花有想去的地方嗎？”文雁拉著小姑娘問道。
“我想找一些老字號的藥店。”奚如玉如是回答。
這種成立比較久的藥店並不好找，因為現今的形式，很多開的都是西藥店。
最後她們在一個老胡同裡找到了幾家連在一起的藥店。
門外有個老年人正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妻子出來，這兩個人的臉上無不帶著遺憾的神情。
文雁直接走了進去沒有注意，奚如玉回頭望了一眼也進去了。
門內的店員見又有人進來，就一直等這位女子詢問，沒想到他都露出標準的笑容等了一會兒了，還沒有人出聲。
在店員的笑容都快掛不住的時候，奚如玉看完了櫃台裡藥材大致的種類之後，抬起了黝黑的小臉。
“這位哥哥，我想問一下你們收這種藥材嗎？”她把小布包裡的一種藥材拿了出來，然後踮起腳尖捧給店員看。
沒辦法，誰叫這身體一直營養不良，身高比同齡的小孩子矮了不少，導致現在要墊腳才行。
穆田一聽哥哥心中一喜，心想這小姑娘可真有眼光，終於有人不叫大叔了。
然而他還是委婉地拒絕了。“不好意思這位小顧客，我們有固定的……”
最近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眼尖地觀察到這藥材竟然不是整株的，而是用不知名的手法炮製好的。
這下他就猶豫了起來，最近店裡特彆卻這種成品藥材，剛剛那位老爺子還在詢問，但小姑娘拿出來地這個又不知道成效如何。
“能說出你是怎麼炮製的嗎？”
奚如玉也猶豫了，她還不知道自己用的手法與這個世界相差大不大。
店員輕輕一拍腦袋瓜，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好像沒在線，萬一這是人家家族不外傳的方法，他這跟探秘有什麼區彆。
“這樣你要不先把這個留在店裡一些，等店長看過覺得可以後你再來一趟。”他輕聲建議。
奚如玉眉頭微皺，從奚溝村裡出來一趟也太不容易了，這肯定不行。
她想了想，還是覺定把之前挖的幾株年份低一點的山參給賣了，上百年還是先留在自己手裡，等以後再說。
店員還以為這個小姑娘已經放棄了，沒想轉身又從小布包裡掏出了兩個東西。
看清楚這是什麼之後，他瞳孔微縮，差點沒沉住氣。
“這兩株野山參你是自己挖到的嗎？”他看著這野山參還挺新鮮，一看就不是珍藏多時的。
奚如玉點點頭，“哥哥能幫我看看這能賣多少錢嗎？如果價格可以的話，我想在這裡賣掉。”
穆田讓小姑娘等一等，然後去隔間打電話找店長了。
文雁在一旁，她看著小姑娘拿出藥材地時候還有些驚訝，但是想到女孩可能是在為自己的學費努力地時候就了然了。
然而又見小姑娘這麼大手筆地拿出來兩株這麼大個頭的野山參，內心就不是驚訝可以描述了。
她記得父親那裡也有半株，每天跟守著塊寶似的盯著，生怕哪天就進來現小賊給他偷走了。
沒想到她還能在自己學生的手裡見到兩株完整的。
問到價格之後，奚如玉沒有立即賣掉，而是領著老師出了門，又轉去了其它幾家店。
在經過一番對比之後，奚如玉還是回到了第一家，以每株兩千一百塊錢的價格賣了出去，文雁在一旁有些遺憾，她總覺得定然不止這個價格。
然而此時她們也找不到其它合適的地方去賣，也就這家還公道一點，其他幾家見她們一個弱女子一個小姑娘，都把價格壓的死死的。
奚如玉臨走的時候把自己炮製的藥材也留下了一半，店長爽快地多給了她一百塊錢。
這個時代有點像她自己世界的九零年代，有這麼四千三百塊錢已經算是很多了，起碼對於生活在山溝溝裡的人說無疑是不錯的。
本來想帶著小姑娘出來長見識，沒想到被長見識的卻是她自己。
現在文雁揣著這筆錢走在路上，碰到誰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學生的錢給弄丟了。
其實她本來不想拿著的，但是怕小姑娘的小布包放不穩，正巧奚如玉也提出了請求，於是揣在了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