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老公”來啦(1 / 2)

今天真是個不錯的日子——日奈真紀這麼想著。

不僅順利找到了適合兼職的工作,媽媽的病情也穩定下來,昨天和她通電話,媽媽在電話裡笑著和她調侃:“說不定還能活到抱孫子的那一天。”

“我們家小真紀啊,有中意的人了嗎?”母親在電話中這麼問道。

日奈真紀的腦海中,浮現起一張經常能見到的英俊麵龐,遲疑又害羞地告訴母親:“有……”

“對方是什麼人呢?”

“隻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或許連同事都算不上?畢竟他們的工作完全不搭邊。

非要形容的話,隻是在同一個屋簷下一起工作、救過她一命的“被救者”和“施救者”的關係——

三個月前,剛剛來到橫濱、人生地不熟的日奈真紀,慘遭女裝大佬綁架。

對方還來不及殺死她,就被武裝偵探社的先生及時追捕歸案了。

幸虧那位先生救了自己——日奈真紀後怕地想道。

在她之前,那些被綁架的女孩無一幸免。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影響病情,日奈真紀沒有告訴她真相,隻說對方是普通同事。

母親因此並不知曉自己的女兒在生死門前走了一遭——

“同事啊,對方人品怎麼樣?平常酗酒嗎?家裡幾口人?在橫濱有房嗎?有本地戶口嗎?”母親馬上拋過來一連串針對相親對象的問題,好像對方就快成為自己女婿那樣。

“媽,你彆問那麼多啦。”日奈真紀升起羞恥感,“真的隻是一起工作的同事而已,我和他話都沒說上幾句呢。”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更何況我們家真紀那麼漂亮,隻要主動一點,拿下對方還不是分分鐘,就像當年我追你爸那樣……”

“媽!”

“好啦好啦,不說了。”

之後又嘮嗑了一些家常,在醫生來查房前,日奈真紀掛斷了電話。

躺在床上,日奈真紀卻怎麼也睡不著——母親的聲音徘徊在她腦海裡。

隻要主動的話……

隔天,日奈真紀起床去上班,來到白天的工作地點:武裝偵探社。

出院後,沒有工作、碰巧在找工作的日奈真紀,應聘了武裝偵探社的文員,並順利通過。

說是偵探社,但其實業務範圍很廣,主要成員都是一些很厲害又奇奇怪怪的家夥——

“日奈小姐早!”腰帶很有個性的白發少年充滿朝氣地向她問好。

白發少年是主要成員之一,和其他主要成員一樣,雖然奇怪,但日奈真紀並不討厭他們,要問原因的話,大概就是相處起來很舒服吧:“早安,中島君。”

一邊和同事們打招呼,日奈真紀一邊走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她應聘的是武裝偵探社的編外人員,平常隻用負責處理一些雜事,例如包裹的收寄、文件的打印、委托的分類等。

都是些很小又瑣碎的事情。

像她這樣的編外人員還有很多,大多數都隻是招聘來的臨時工,乾不了多久就走了。

日奈真紀已經乾了快三個月,算是時間比較長的“老員工”。

除了還算豐厚的薪水、舒適的工作氛圍外,還有就是——

“早安!太宰先生!”中島敦充滿元氣地向剛剛推開偵探社大門的男人問好。

“早安敦。”身穿沙色風衣的俊美青年,腰帶和敦君一樣十分具有個性,經常飄在空中:“吃早餐了嗎?”

敦點點頭:“吃過啦。”

“那就好,要按時吃三餐啊。”

【要按時吃三餐】——

這句話,在最初來到武裝偵探社的時候,日奈真紀就從沙色風衣的青年口中聽到過。

那時候她剛來,各種業務還不熟悉,經常忙起來就忘記吃飯。

有一次,明明便當就放在旁邊,日奈真紀卻在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工作裡忘記了饑餓。

下班後,所有人都起身往外走,隻有初來乍到、對這份工作異常重視的日奈真紀主動留了下來加班。

由於要收寄包裹,日奈真紀被分配到的辦公桌離門口很近,所有人下班都要路過她。

在經過她的辦公桌時,沙色風衣的青年停了下來,自自然然地開口提醒:“日奈小姐,三餐記得要按時吃。”

頓了頓,青年又說:“休息室內有微波爐,具備加熱功能。”

……當那兩根很有個性的腰帶懸停在日奈真紀麵前時,她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青年拉上門離開、腰帶再度飄走,日奈真紀才後知後覺地端起早已冷掉的便當,揭開蓋子吃了一口。

米粒硬邦邦的,難吃。

日奈真紀用青年口中“休息室內的微波爐”加熱了一下,飯菜出爐後,變得意外可口。

肚子裡暖暖的,連帶著日奈真紀的心情也變得雀躍。

日奈真紀早就了解到:這位喜歡穿沙色風衣的青年,正是那個雨夜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太宰治。

太宰治是偵探社的主要人員之一,大家平常都稱呼他為“太宰先生”。

根本無法控製,日奈真紀對救了自己一命的太宰先生產生了好感。

太宰先生是個很奇怪的人。

說他正經吧,那是你沒見過他吃了毒蘑菇時的樣子;說他不正經吧,在偵探社麵臨各種危機時,他又總能想到解決辦法。

太宰先生是個聰明到令旁人覺得可怕的男人——

簡單來說就是手拿劇本的男人。

日奈真紀不可避免地對這樣的男人產生了好感,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的臉。

因為太宰先生的這張臉,和他那該死的人格魅力,對他產生好感的人不計其數。在日奈真紀日常收到的包裹中,就有不少是寄給太宰先生的情書。

日奈真紀懷著複雜的心情默默轉交,太宰先生通常隻是看一眼,轉頭就扔到一邊。

看樣子,太宰先生不像是有喜歡的人。

平常也沒見到他和誰走得特彆近。

基本確定對方是單身的日奈真紀,在和母親通完電話的隔天早上,開始認真地思考:要不要主動嘗試爭取一下呢?

因為工作上的經常接觸,日奈真紀和太宰的關係其實不錯。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點,太宰先生和誰的關係都不錯,不遠不近,大家相處得恰到好處,就像是故意拿捏過似的——

國木田先生除外,他總能被太宰先生氣得跳腳,不過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搭檔情”吧?

……

日奈真紀認真思考著“追求”太宰先生的可能性,甚至趁去洗手間時,在手機上提問“如何博得男性同事的好感”。

想了一下,日奈真紀追加了一句“對方救過自己。”

網友給出的方法簡單明了:【以身相許。】

太直接啦!

臉紅紅地從洗手間出來,日奈真紀默記網友總結提供的方法,打算今天下班後嘗試約太宰先生一起去喝咖啡。

至於昨天剛找到的樓下咖啡店的兼職,就試試能不能請一天假吧?感覺店長老先生一定會同意的。

日奈真紀非常滿意這份兼職,因為就在樓下,省下了通勤的費用和時間,店長也很好相處。

最近一切都很順利,希望今晚和太宰先生的約會也……

打定主意的日奈真紀,懷抱對今晚約會的憧憬,抱緊新收到的包裹,推開了偵探社的大門——

“太宰,聽說你喜歡的人是我,這是真的嗎?”

日奈真紀:“噗——”

“哐!”包裹掉到了地上,連同少女破碎的心。

……

結束了,日奈真紀的青春結束了。

這場無疾而終的暗戀,伴隨著太宰先生的深情而堅定的告白徹底結束了。

那個小子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話說太宰先生原來喜歡男孩子嗎?不,應該不是性彆的問題……

總之,結束了。

日奈真紀把請假去約會的念頭完全拋開,決定當個默默無聞的打工人。

談戀愛什麼的都去死吧!

默默在咖啡店打工的日奈真紀,狠狠擦著玻璃杯,內心充滿了酸澀。

“叮鈴——”

“歡迎光……”來人竟然是今天早上那個小子!?太宰先生告白的對象!!!

日奈真紀的心臟瞬間擰緊,下意識理了理裙角。

她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化妝後應該能打九分吧?至少外表上,日奈真紀不認為會輸給麵前的男孩子。

之後的態度難免冷淡——

原諒她實在做不到像對其他客人那樣對情敵保持熱情!

“那、那麻煩來一杯拿鐵,謝謝。”

“情敵”有些尷尬地對她說。

“稍等。”

日奈真紀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不管是感情上的事、還是工作,她都屬於被動的那一方。

母親身體不好,需要經常住院治療,更需要她賺錢寄回醫院,父親早逝,她是母親唯一的依靠。

大學勤工儉學讀完,之後馬不停蹄奔到這座靠海的港口城市,隻因這裡的平均工資比老家高太多。

如果能換個家庭出生就好了……如果有一對身體健康——不必多有錢,隻需要身體健康的父母,就好了。

……意識到自己產生這種想法的日奈真紀,有種深深的罪惡感。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那可是從小到大、都一直疼愛她的媽媽啊!

希望媽媽的身體能快點好起來……

視線偏移,日奈真紀注意到坐在店裡的那個男生,那個一看就知道是集寵愛於一身的男生。

皮膚很白、手指很細膩,一看就從來沒有做過粗話、沒有出去打過工,性格看上去也很開朗,笑起來特彆可愛。

太宰先生會喜歡這種人……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把調好的咖啡端到男生麵前,對方禮貌地向她道謝。

啊……近距離看,皮膚真的很好。

自己最近的皮膚有些暗沉,脖子上還長了幾顆痘痘……想到這裡,日奈真紀垂下眼瞼,逃跑似的轉過身。

又來了,這討厭的虛榮心。

日奈真紀總是忍不住和對方做比較,她也不明原因,就是忍不住。

同樣不明原因的,討厭這個男生。

……

所以說:果然還是“情敵”的緣故吧?

這麼想著的日奈真紀,餘光看到一位女性客人落下了她的蛋糕。

女性客人的身形有些眼熟,日奈真紀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請等一等!”日奈真紀提起蛋糕追了上去。

……結果盒子裡竟然是炸彈!

日奈真紀開始以為是假的,但經過那名男生的提醒,她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假炸彈不應該有的重量。

日奈真紀完全被嚇傻了。

才三個月,她就曆經了綁架、炸彈——

這難道就是橫濱嗎?

“喵~”她養的貓在這時來到她的身邊:平常這個時間點她都會喂它一些小零食。

……早知道,就把小奈留在家裡了。

身體僵硬得完全動不了,她會死吧——日奈真紀想。

“嘖!”機警地躲到桌子下麵的男生,見狀居然鑽出了桌子,勇敢地奪走了她懷中的炸彈,迅速扔到一邊。

那份乾脆利落到攝人心魄的氣勢,驚呆了日奈真紀。

“轟隆!”

爆炸發生的瞬間,男生按倒了她和小奈,抱著她們滾到了桌子底下。

日奈真紀後知後覺地尖叫起來,小奈也在哀嚎,日奈真紀注意到它尾巴上的毛似乎燒焦了。

“小奈!還有……”日奈真紀呼喚著男生的名字,她記得太宰先生當時是叫他——

“瞳!”日奈真紀輕輕搖晃昏迷不醒的男生,“瞳!瞳!不要死啊!”

她驚慌地去翻手機,卻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應該是放在了員工室的包包裡——

“救命啊!”日奈真紀抱緊瞳和小奈,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大聲求救:“救命!誰來救救我們!”

門口橫攔著熊熊燃燒的烈火,日奈真紀根本沒有帶著一人一貓穿過去的把握。

事實上,日奈真紀現在全身顫栗,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

絕望之際,門口的火焰驟然被撲滅,一個高大的金發男人手持滅火器闖了進來。

“國、國木田先生!”日奈真紀瞬間燃起了希望。

國木田小心避開搖搖欲墜的牆體,把她和瞳一左一右抱了出去。

小奈就趴在國木田的頭頂。

終於逃出生天,日奈真紀崩潰又慶幸地提醒:“救護車……”

“已經打過電話了。”國木田獨步皺眉看向昏迷不醒的伊瞳。

眉頭擰得很緊,日奈真紀意識到事態一定非常嚴重——

“太宰那個家夥,這種時候死到哪裡去了?”國木田低喃。

昏迷中的伊瞳,在聽到“太宰”的名字時眼皮浮動了幾下。

“瞳!”日奈真紀驚喜地叫道。

“沒用,他暫時是醒不過來的。”國木田很有經驗地說。

日奈真紀將伊瞳的腦袋擱在自己腿上,希望能讓他躺得舒服一點,抬頭問國木田:“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日奈小姐。”國木田掏出筆記本,“能請您具體描述發生的事件嗎?”

……

——

太宰回到武裝偵探社時,樓下咖啡廳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了。

樓下停著消防車。

據說大火是由爆炸引起的——

“啊!太宰先生!”穀崎哥哥正在和警方敘述情況,看見太宰過來,立刻和他打了聲招呼。

太宰有種不好的預感:“發生了什麼事?”

“是炸彈……有人在咖啡店裡引爆了炸彈。話說回來,太宰先生,您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醫院?”

“咦?您還不知道嗎?”

……

趕往醫院的路上,太宰拚命在內心祈禱:千萬不要出事!瞳!

如果瞳出事……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瘋狂舉動。

……

“瞳!”推開病房的門,在一片柔和的雪色光線中,太宰慌張地看向床單上的人——

“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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