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了(1 / 2)

悄悄地來,再悄悄地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這句話相當適用於錆兔。

在橫濱待了幾天後,錆兔驚歎於這座城市的繁華與民風之淳樸,自覺心願已了,留下一封告彆信,回大正時代繼續滅鬼去了。

吾輩楷模√

那封信,如今正被朋友握在手裡。

“錆兔回去了!?哢嚓哢嚓。”伊瞳戴著帽子、啃著蘋果、盤腿坐在床上,震驚:“什麼時候?哢嚓哢嚓,我怎麼不知道?!哢嚓哢嚓。”

朋友將信扔給伊瞳,放下水果刀,去洗手間洗了個手。

伊瞳接過信,打開來仔細讀了一遍。

“兔兔真的回去了啊……”伊瞳讀完,訕笑道:“因為他的畫風實在過於違和,我都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啊哈哈哈哈。”

“你說【書的殘頁】在他身上?真的假的呀?”伊瞳抬頭問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朋友。

朋友高冷地扭過頭,看這模樣是打算走了。

伊瞳二度揪住他的披風:“等一下。”

朋友被伊瞳扯得坐到了床上,紫紅的眼眸中浮現慍怒——

“還好你沒事。”伊瞳從側邊抱住他,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歡迎回來。”

曾幾何時,他真的以為朋友被世界抹殺,但是現在朋友【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雖然頭上多了頂帽子……但四舍五入就等於是朋友回來了沒錯吧沒錯吧?!

“……蘇伊瞳。”朋友被他抱著,微微歪著腦袋,露出蒼白纖細的脖頸。

從伊瞳的角度,依稀能看到細小的青色血管。

如果貼上去的話,是能感受到薄薄的溫度……還是冰涼一片呢?伊瞳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朋友的神色埋在半長的發間,晦暗不明道:“放開。”

伊瞳乖乖鬆手。

朋友起身,理了理披風,走到門口時,又折身回來,按住伊瞳的腦袋。

伊瞳不敢嗦發,更不敢動。

朋友矮下腰,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伊瞳的額頭上,閉上眼睛。

啊……原來是有溫度的啊。

大約十秒鐘後,朋友睜開眼、放開他,取回他頭上的帽子。

伊瞳:……?

戴好帽子,這次朋友是真的打算走了,臨走之前提醒他:“送錆兔來到這個時代的那口井,天亮之前就會徹底關閉,我勸你動作最好快一點——”

“如果你還想要【書的殘頁】的話。”

說完這句話,朋友伸出手,之前莫名其妙鎖上的門,在他的手底下輕鬆打開。

伊瞳追下床,朋友背對他抬起一隻手,病房的門“砰”地關閉。

十分鐘後,才再次打開。

……朋友是怎麼做到的?

“這就走了啊,真是。”伊瞳有一大堆問題想要問他,奈何朋友不給他機會。

天亮之前嗎……

伊瞳首先想要將這件事告訴太宰,撥打他的電話,電話那頭提示已關機。

現在這個時間,太宰應該在飛往西伯利亞的飛機上……

“隻有靠自己了嗎?”伊瞳喃喃著。

想到大正時代的危險性,伊瞳決定雇個保鏢保護自己。

他撥通了敦的電話。

……

——

費奧多爾驟然頓住腳步。

側過身,費奧多爾麵朝某個隱密的角落。

原本應該在飛機上的人走出陰影,站到月光下。

費奧多爾毫無感情地凝視他,沙色風衣的青年則對他挑起一個冰冷的微笑——

事情的原委要追述到半個月以前。那天下午,太宰治從垃圾桶裡撿回了果戈裡的盒子,並於盒子內部、小醜手辦的高禮帽裡找到一封信。

那封信是費奧多爾寫的,內容隻有兩個字:【等你】~

……搞得好像是要去偷情。

信中沒有約定時間和地點,但是太宰憑借和陀總的心電感應:)預判了他的預判,兩人在一座吊橋底下成功碰麵。

此陀總已非彼陀總,太宰能預判到這位故友體內有兩種人格正在融合,費奧多爾也能預判到太宰預判了他體內有兩種人格正在融合……

總之,兩人一頓預判猛如虎,麵對麵、直愣愣站在吊橋底下,會麵全程沒說一句話,最終卻能達成共識:)

驚呆了旁邊的流浪漢!!

共識的結果是:費奧多爾……朋友願意履行當初的承諾,將一部分【書的殘頁】送給伊瞳。

作為交換,朋友要伊瞳離開橫濱。

太宰答應了——在問過亂步先生的意見後。

……

此刻,兩人站在月光下,不遠不近。

他們互相看誰都不順眼,隻是短暫地對視一眼後就各自離開。

太宰抬頭,望向被璀璨星河環繞的孤月:“等你回來。”

“瞳。”

……

——

敦被電話從睡眠中叫醒,得知伊瞳想要委托他保護自己,敦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

“麻煩你了,敦敦。”伊瞳已經穿戴整齊,並且買好了去靜岡縣的電車票。

朋友壓根沒給他選擇的權利——他必須離開橫濱,去大正時代追錆兔……字麵意義上的。

【書的殘頁】在錆兔身上。

“瞳,我們這是要去哪?”敦很困惑。

伊瞳拉上書包拉鏈,背到身後,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

“靜岡縣!?”敦沒想到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啊這,要現在就出發嗎?等天亮會比較好吧……”

“天亮就來不及啦,沒事,我已經訂好了車票。”伊瞳揪著小老虎的腰帶衝向車站——

“衝鴨!”

“誒、誒!?”

……

兩人在天亮前趕到靜岡縣,伊瞳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找到日暮神社的地址。

“瞳以前來過這裡嗎?”敦好奇地問,“為什麼你會這麼熟練啊?”

“是,很久以前來過一次。”

那時候伊瞳還是伊藤瞳,在河裡打撈太宰時,順帶撈起過一顆紫色的珠子。

沒過多久,伊瞳做夢老是夢到一名白袍紅裙的巫女。巫女請求他將珠子送還到靜岡縣櫻木町的日暮神社,否則會有災厄降臨。

看過大結局、深知紫色珠子才是最大災厄的伊瞳,馬不停蹄地將珠子送回了日暮神社。

那時候日暮神社的繼承人:日暮戈薇還小,不像現在,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井?”戈薇很緊張,“什、什麼井?”

“我知道貴社有一口古老的食骨之井,能不能借我一用?”伊瞳坐在對麵說出來意。

“你是?!”

伊瞳簡短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錆兔先生的朋友啊。”戈薇鬆了口氣,防備心也卸下了一些,提起手邊的弓箭:“那麼請隨我來吧。”

“大約三個月以前,每到月圓之夜,食骨井就會綻放異彩,時空之門也會打開,屆時很多妖怪會從井裡鑽出來。”

戈薇抬弓,對準井口。

一分鐘後,一隻形貌可怖的妖怪衝出食骨井,還沒等它飛上天,帶有巫女靈力的一箭淩空射出,終結了妖怪的性命。

“啊!”敦此前從未見過妖怪,被嚇了一跳。

“這是今晚的第六隻。”戈薇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還好天就快要亮了。”

天亮後,時空之井就會關閉,和朋友說得一樣——

“全身穿的毛茸茸、戴帽子的俄羅斯人?”戈薇倒是記得有這麼個人,“是,他三天前有來拜訪過神社,不過接待他的人是爺爺,他走後爺爺就醉倒了……真是,明明一大把年紀,還喝那麼多!”

看來是喝醉酒的爺爺把食骨井的消息給賣了。

“你們是錆兔先生的朋友,那你們也是……那邊的人嗎?”戈薇打量伊瞳和敦,“看起來不像呢。”

一個月前的月圓之夜,錆兔突然從井裡蹦出來,嚇了爺爺和媽媽一跳。

當時戈薇並不在這個時空,幸好錆兔及時出現,才壓製住了之後出現的妖怪,爺爺和媽媽、還有弟弟都沒事。

同時鑽出來的還有一隻受傷的鴿子,鴿子養了大半個月傷才好,就是毛有點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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